伊爾：「還好。」
唐靈：「你之前上過這麼多人的舞台嗎？」
伊爾：「有過。」
唐靈：「在韓國。」
伊爾：「嗯。」
唐靈：「你在那邊待了多久？」
伊爾慢半拍地回：「將近四年。」
唐靈記得她是十九歲。這麼說，她十五歲就離開中國，獨自去異國他鄉。這其中應該有不少難以言說的心酸苦楚，唐靈和她沒熟到那份上，就沒繼續往下問。
唐靈：「嗯…」
半晌。
輪到她們上場，上一個節目結束前兩分鐘，導演組的人在門口喚她們的名字。
她們走到旁側的後台。這裡的燈光是暗的，身邊有很多化妝師和造型師，助理在七手八腳幫她們檢查衣物和妝容，囑咐一些要注意的細節。
演出完的小組從另一側下去了，連舞台的燈也全暗下來。
一片漆黑中。唐靈只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那麼響亮，快速。她深深吸了一口，走到舞台中央。
許是伊爾上一回做過c，還有這次的歌曲風格和唐靈本人的長相高度契合的緣故。所以，這一次投票選c位，毫無疑問，主c落在了唐靈頭上。
關注成倍，壓力當然也成倍。
尤其是和伊爾一組，作為c，萬一被她搶了風頭，只會被罵到狗血淋頭。
——和我伊爾小姐姐一組，當了c還跳成這樣，不如把c還給我伊爾…
——為什麼她是c，為什麼選她…不應該是伊爾嘛。
雜念過多，唐靈不願再想。
下面的觀眾距離近，看見她們上台了，擺好姿勢站在黑暗中，已經有人在尖叫。
但唐靈低垂腦袋，側身站著。
她聽不清名字…
不知道是耳鳴覆蓋，還是耳麥緊了。莫名有種窒息感，在胸口到喉頭之間盤踞。
吐，吸，吐，吸…
「嚓——」
燈光大亮，刺得人瞳孔一下生理反應地緊縮。
唐靈偏開臉，用一個冷冷的無視眼神掩蓋了眼睛的不適，一秒調整好後，她食指撩著發尾，柔緩地正回臉，定睛勾眉。
烏髮深瞳，白膚紅唇。
近景鏡頭撲捉到這個魅惑人心的開場畫面，並放大到led大屏幕上。
一下就拽走了全場人的心。
尖叫，沸騰，歡呼。就連在待機室里觀看直播的參賽者和評委老師也起立鼓掌，叫好不停。
「只有唐靈做，才會成功的表情。」
有人這樣評價道。聽見的人，也沒一個反駁，無言默許。
——
表演結束後。
回到待機室的路上，唐靈眼睫毛有點過敏，約莫是化妝師給她的睫毛刷太厚，有點過敏。
唐靈跟著她們都快走到門口了，忽然想中途折返，「我去一下衛生間。」
最近的衛生間有兩個，一個需要坐電梯去第二層，另一個則是離觀眾席很近。
唐靈本來也沒把自己當名人，直接就抬步去了離觀眾席近的那個。
路上，她在低頭看手機，害怕負責人臨時通知到她，需要趕緊回去錄什麼動作之類的。
她刷著屏幕，中央忽然顯現出一行字。
您已連接無線網
——刺哥不得了，
唐靈瞬間定住，心臟猛烈地一緊。
這是刺銘的手機熱點。
他，也來了？
來現場看她了？
唐靈正要發消息給他。
個人熱點的連接提示是雙向的，靠著觀眾席後牆的刺銘看著手機屏上的「已連入」三個字。
他彎唇一笑。
於此同時，還沒發出消息的唐靈收到一條刺銘發來的接頭暗號。
ol：樓梯間見。
——
一樓走廊的人挺多。人人都認得出來她這張臉，唐靈也就沒用手遮著掩著，這樣反而更可疑。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沒思考那些「避人耳目」的事，消息看完，腳自動地就走過來了。
她疾步走到樓梯間，一推門。
他就在靠在旁邊。
樓梯間裡沒有煙味，是消毒劑的味道。
唐靈看著他，手背在身後，合上了門。
全然的昏聵里，他暗色的眼瞳暈化了冷銳狹長的眼形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