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銘：「放心，來的時候走廊也沒人。」
唐靈垂下頭，把門拉開一條縫，走廊裡面的清爽氣息吹進來，她抬眉再次看向他，「…那我走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
特意來找他，卻沒親親，也沒抱抱，心裡總有幾分歉意。
唐靈停腳沒走，她的臉是半側著的，光落一半，隱一半。
刺銘的視點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下移，停在她的腰間。
那裡的布料不平整，有點不自然的波紋，是他摸亂的。
還真像偷吃露馬腳。
刺銘失笑一聲，忽而伸手，一點一點地替她整理好，動作輕柔仔細，就像是家人出門前，站在門廊處，親昵地整理著彼此的衣著。
唐靈垂眸看著他乾淨冷白的手背皮膚，耳畔是他的嗓音，質感還是冷啞，卻透著稀有的溫柔，屬於刺銘的冷黑色中的純白。
「走吧。祝你拿第一，請我吃大餐。」
唐靈遂牽唇一笑，「行，我要是第一，就請你吃小龍蝦，喝啤酒。」
——
錄製現場。
五十名練習生坐在下面，她們身後的金字塔座位只剩下三十個，只有觀眾投票加評委投票在前三十位的人才可以留下。
舞台上，主持人在滔滔不絕地介紹投票規則，頭髮梳得油光發亮，西裝筆挺，站姿似竹，頗有種專業范。
身邊的室友趁著面前的攝像機沒開，在小聲地議論主持人的顏值。
所有的攝像機都集中在舞台上，唐靈只盯著腳尖，發呆放電。
好半晌。主持人終於介紹完規則，進入了漫長的觀眾投票時間。
「你覺得這回還是伊爾第一嗎？」室友悄聲問。
唐靈還沒答，有人替她說：「我覺得這回第一肯定是唐靈，因為她這回是c，還表現這麼好。」
她們絮絮叨叨地說。
唐靈餘光瞄到伊爾的臉，就隔了一個人遠。
她內心嘀咕，你們聲音敢再大點兒嗎，人都聽到了的。
又是一刻鐘，所有數據才統計完畢。
聚光燈重新聚攏到台中央。
主持人站的筆直，捏著張巴掌大的白色卡片，鄭重說：「現在所有晉級人選的名字，都在我手上這份卡片上了，接下來我就從第三十位開始一個一個發表。」
「第三十位，付雲。」
「第二十九位，姜句。」
……
周圍的人都快走空了，唐靈還坐在原處，等著被傳喚。
「第十位，雲小九。」
「第九位，花町…」
「第二位…」
到了最關鍵處，主持人刻意停頓了兩三秒。鏡頭有意在兩位實力候補的臉上切換。
伊爾的平靜，
唐靈的淡漠。
兩人俱是風輕雲淡的表情，仿似毫不在意名次，第一第二花落誰家都沒所謂。
然而，沒有人看見，唐靈在昏暗中，捏緊的手掌。
是輸過一次後的極致的勝負欲作祟，是刺銘也在現場看著她，便越發想要證明自己，讓他看見的炫耀心。
所以，雖然不道德，但她就是在此刻，不由自主地，一個勁兒地，在心中默念，伊爾，伊爾，伊爾…第二名，伊爾…第二名，伊爾。
心中的希冀與現實的結局，在主持人脫口而出的名字中一霎切換。
「第二名，伊爾。」
「第一名，唐靈！」
——
「你就這麼詛咒別人？」刺銘捏著酒杯，調笑她道。
唐靈戴著手套在剝著浸漫紅油的小龍蝦，她剛被辣得不行，嘴唇紅了一圈，也是油膩膩地閃著潤光。
她喝了兩杯冰啤酒解辣，這時酒勁上來，沒兩分鐘，臉上眼下都紅撲撲的。
剝蝦的動作也開始緩慢，從模樣上看，已然是個醉酒的人。
唐靈：「我這…也不算詛咒吧。就是控制不住想贏。」
「難道你不會那樣嗎？比如，你打籃球的時候，對面要投球，你不會在下面念叨，不進，不進，不進……」
刺銘斜眼瞄她，笑說：「嗤…怎麼可能。我有那么小心眼嗎？」
唐靈把剝好的蝦放進嘴裡嚼了幾下，接著悶了一口酒。
她慢慢地摘下手套，挨近他，用食指指著自己，「那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她說這話時，眼神有點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