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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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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銘看著她光裸的腳。

她腳背的皮膚很薄,青紫色的血管沉潛在薄透皮肉下。甲片是淡淡的肉蔻粉,腳趾頭皆小巧白淨,微微向內扣著。

「給你拿了鞋,穿這個。」他移開眼,下巴往鞋的方向一挑,輕聲說。

唐靈掃視到那雙粉色的大拖鞋,上面有草莓和櫻桃小丸子,一看就是他特意挑選,給她這個女朋友準備的。

然而,唐靈輕輕抿了下唇,沒有動腳,也沒有發出任何語氣詞。

她現在的反應,與方才的迷濛愚滯相比,寫實了許多。

就像,從上頭熾烈的酒精經時間揮發,變成了白開水,寡淡無味卻真實。

刺銘看著她,眼皮一跳,試探問:「酒醒了?」

唐靈低眼,嗓音沙啞,「差不多…」

這下好,抓個正著。剛趁人之危犯的那點兒髒事,想耍賴都賴不了。

刺銘咳了幾聲,上下看了她幾眼,岔開話題,「睡衣挺合適的。」

說是睡衣,其實就是普通的寬鬆款衛衣,和運動褲。畢竟現在還是初春,夜裡涼,她又喝那麼多冰啤酒,穿舒服點自然更好。

衣服顏色也是刻意選了她心水的淡紫色,沒有什麼圖案和花紋,乾乾淨淨的。穿在她身上,居家又可愛。

這當然是一句誇讚。

唐靈有點聽不進。剛那事還沒解釋,加上腦袋裡撕裂性的抽痛,這是醉酒又嘔吐過後的第二階段後遺症,即五臟六腑空蕩蕩,神志清醒但腦顱欲裂。

刺銘見她一直不動也不吭聲,忍不住提醒:「鞋穿上,腳會涼。」

唐靈:「…」

刺銘吸了一口氣,斷定她是在為那事兒鬧彆扭,和他置氣。

他摸著後腦的頭髮賠罪,「這回真過了點兒,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唐靈看過那種渣男電視劇。他們一貫的套詞不是刺銘說的這句,而是,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嗎?

刺銘沒有說這個。

刺銘也不會說這個。

唐靈唇角弧度冷倔,嘶著嗓子低聲反問,「你錯哪兒了?」

錯在哪兒?

錯在他是個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正常男性,欲望當頭時刻,沒有柳下惠一樣強大的意志力,拴緊心裡的猛獸。而是趁她意識不明,酒醉昏沌,對她做了過頭的爛事。

刺銘沒看她的眼睛。

他心中當然有歉意,但難以否認的是,事發過後,他也在不停地可恥地回味著,半個小時前在這個浴室里發生過的某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錯在忘放洗面奶了…」他說。

唐靈冷媚的狐眸一眯,挑眼上瞅著她。

刺銘偷瞄到她氣壞了的表情,薄唇悄悄揚起薄弧。他深知理虧,立馬再次低頭,坦誠錯誤,「不是不是,錯在我趁人之危,手亂摸。」

唐靈:「…」

她不語,像用眼神在測量他話里的誠意有幾斤幾兩。

刺銘也沒察覺到這麼多。

他黑眸微掀,認真而關切地問,「沒弄疼吧?」

這句話裡面並無主語。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隱藏的主語是在指哪個部位。

唐靈咬著後槽牙,鞋都沒穿,像以前一樣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刺銘沒閃沒避,腿上一點痛覺都沒,任她踢。

「你要踢,把鞋穿上再踢。」他甚至好心地提醒。

唐靈穿上鞋,冷冷挖他一眼,腳步速捷從他身側越過,走回客房。

房間裡只有床頭亮著一盞小小的暖燈。被子和床單都是淡粉和純白搭配的小碎花圖樣,清新淡雅。

唐靈脫了鞋,就縮到床頭,後背抵著枕頭,直直看著房門的方向。

果不其然,他走到門口,懶懶倚著門框,無奈地垂耷眼尾,問道:「錯也認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看幾眼自己刻意給她買的一整套的床上用品,別開視線,冷冷地吭聲,「睡的還是老子的床。」

唐靈厲聲,一字一停,「你能滾嗎?」

刺銘抱著手臂,一步不動,看樣子是勢必要把矛盾解決,不然就守在這兒絕不離開。

「沒人比我更想你成年,唐靈。」他說。

唐靈抱著枕頭,冷冰冰戳穿他的歹念,「成年了也別想。」

刺銘瞳仁輕微上抬,仿似在獨自構想未來的種種,他語氣篤定,「那結婚了再做…也還行。」

唐靈:「誰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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