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那個人,能讓她變成這樣的人,會是誰?金玄不免好奇。
金玄:「什麼時候走?」
唐靈:「應該過兩天。」
金玄歪了下頭,手肘倚在她腦後的靠背上,像把她摟住一樣,摸著耳垂上的金屬吊墜,冷冷淡淡說:「你走得太突然了。」
唐靈斜斜看他一眼:「是有點。」
金玄:「他是中國人?」
唐靈:「嗯…」
金玄:「恕我直言,你現在是全盛期,trigr發展的也很好,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
唐靈:「那是你的看法,我覺得值得。」
金玄呆了一會兒,被她的堅定震住,慢半拍頷首,「也行,那你回國怎麼打算?繼續簽公司做愛豆,還是干別的。」
唐靈心裡有打算,但不打算和他說,「我回去再說吧。」
金玄:「行李都整理好了?」
唐靈悠悠喟嘆:「跟成員一起,都整理好了。」
金玄豎起右臂,做出一個要和她握拳的手勢,「那希望你回國,一樣大紅大紫。」
練習生時期的老師,第一次上舞台的精神支撐與同伴。雖然他們的關係時好時壞,經常因為工作爭來爭去,但總的說來,金玄是幫她許多的鐵朋友,是她在韓國四年遇到的僅次於成員的重要存在。
她牽唇笑了笑,握上那隻粗糙冰冷的手。皮膚觸到,一握就開。金玄也淺笑了笑,沉聲對她說:「…今後結婚一定請我,給你們唱祝歌。」
唐靈一挑眉,「那你得唱中文歌。」
金玄笑著回:「好。」
——
回國那日。唐靈把所有重物都先寄回家,只留了一個小行李箱帶在身邊。
下了飛機,機場裡人很多,四處都擁擠成災。一大片和煦溫暖的陽光穿過玻璃天花板傾泄而下。來回的人們講的都是熟悉中聽的各地方言。
唐靈慢步在機場中。故國土地帶來的安穩平和的感覺將扁下去的心臟重新豐盈。
她壓低帽沿,準備發個消息給來接機的刺頭哥。剛停住腳,發出一句,「我到某某免稅店附近了」後沒幾秒鐘,斜前方傳來幾道激動好事的尖銳聲音。
「哎…你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唐靈,你快看啊!!」
「好像是的耶…」
「就是她!!」
「我靠是唐靈,trigr的唐靈,前段時間鬧緋聞和df解約的那個!!」
「唐靈!!」
湊熱鬧是人類的本能屬性。就這麼一兩分鐘,這兩位嗓音尖銳刺耳的女士就召喚來一大堆圍觀吃瓜群眾。
偏唐靈是解約後一個人回國。助理,保鏢,經紀人全都沒有。此時,她被人牆團團圍住,後浪涌著前浪,手機的攝像頭甚至幾次撞到她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嘈雜的人聲,隱隱約約的謾罵和議論。
她就像飄蕩在大海中央被水濕透的小紙船,孤立無援。
唐靈低著頭,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護在頭前,一個勁兒想往前走,卻半步也動彈不了。簡直離譜。
就在她實在忍不住,打算拋下什麼狗屁偶像包袱,直接飆狠話發火時。
忽地,一隻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緊接著溫熱緊實的胸膛覆住她瘦弱的後背,將她環住,把張牙舞爪的人群與她隔絕開。
唐靈瞬時間心裡一驚,下意識直覺是趁機揩油的x騷擾犯。瞟見那人的黑色外套和袖口露出的一截冷白腕骨,驀地才放了心。
而後,又有幾個穿戴像工作人員的人出現在周圍,將喧鬧的人群擴開一塊空地。
他的手握著她的肩頭,帶著她從擴開的小路往外走。他身量高大,仿佛是在假扮娛樂公司的保鏢,走著走著,手臂直接從後面將她抱住,護得滴水不漏,安全感爆棚。
唐靈斜飄視線,看見他濃長的黑睫毛,被高挺的鼻樑骨撐出挺拔弧度的黑口罩,斂緊的下顎線,以及蟄伏的喉結微微凸起。
都那麼清晰真實,解她於喧鬧混亂之中。
她不自覺喉嚨一熱,在眾人疑惑不解地注視下,悄默聲翹起唇角,反手攥緊了他的衣角,像攥著一根能讓她漂洋過海,登陸彼岸的韁繩。
身後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不停。
「唐靈簽新公司了嗎?」
「…這麼快簽新公司?」
「估計是想要回國發展吧,反正名氣也有了。」
「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