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的手虛無地繞著搭在胸前的碎長發,「就幾件,剛開始是覺得好看,想拍照,後來就想蜜月的時候穿也不錯,反正你肯定不讓我穿出去。」
還是尷尬,把空氣都掐到窒息的尷尬。
刺銘不自然地撇開眼。
說別的混話倒是沒所謂,但這種帶女性私密衣物話題的部分,他就不好多言。
刺銘:「不然…還是我買,你不說很貴嗎?我買吧。」
唐靈麵皮實在繃不住,繞在指節的一縷發散開,「隨便你,你要買就買…」
刺銘停住了片刻,過了半分鐘,還真靠著床,瀏覽起了各大購物平台。
唐靈則是默不作聲地繼續收行李。
他們休假去一個月,時間算很長了,地方遙遠,又在國外的海島,交通快遞都不便。有些必備品都要帶齊。
等到她收好行李,站起身,把行李箱推到房間一角。腳步路過他身旁,冷不丁瞧見他手機屏上正準備下單的東西,以及上面配的一句簡單文字。
掀開直入。
唐靈的臉唰得一下燙得像被火焰炙燒,腳下生風,出房間的速度飛快。
——
出發當日,深夜時分,他們才抵達提前預約好的小別墅。別墅有兩層,外面有庭院草坪,出院子走幾十米路,就是沙灘海洋。風景好,但離市區也不遠。
他們到時夜已深,海天一色的純黑,天上的星被厚雲掩得密密實實。遠處的夜市里卻還挺熱鬧,燈火璀璨,人聲熙攘。
他們當然沒時間在外面閒逛看海,坐了十幾小時的飛機,身心難免疲倦。
唐靈推著行李跟著刺銘進門。
內里的環境乾淨正解,藤編的椅子,暗色花紋的地毯,木質家具和雕刻也不少,鋪面而來的空氣熱濃潮濕,東南調很足。
唐靈放了行李,身上的汗薄薄出了一層,她拎著領口一扯一扯,坐在藤椅上尋涼。
刺銘就坐在她旁邊,懶懶靠著藤椅,沒找空調遙控器,也沒說什麼。
室內潮熱悶窒,汗液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淌,黑短袖的領口都暈濕了,他的眼瞳好似也變得汗涔涔,歪斜頭,仿似不經意地看著她。
昏黃的夜燈,為矮木桌上的木頭大象鍍上一層淡黃色的棕油。海浪漲起又退去,聽聲音像耳朵貼在海螺邊,亮著白燈的夜市上正販賣菠蘿與香蕉。
輕輕的,手指尖觸到手指尖,就像皮膚觸到電流,剎那通體麻酥。
刺銘手指鑽進她的指縫,粗糲的繭磨著細嫩的肉,他佯裝自然地提醒她:「…蜜月啊。」
唐靈:「嗯…」
刺銘挑眉,斜眼看到她放在膝蓋的手,略微緊張拘謹。
他有意壓平自己慣來吊兒郎當的語調,說:「你好像準備了點什麼吧,不拿出來看看?」
這不是暗示,是明晃晃的要求。
唐靈想捂臉,「現在就看?」
刺銘無端抓了幾下頭髮,「這不,還早嘛。」
是挺早,都午夜十二點半了,正是呼哧呼哧睡大覺的好時候。
「那你想看哪個?」
一鼓作氣說完,唐靈真羞得虛捂住了臉,只露了上面的小半張,像只貓一樣把身體都縮在椅子上,等他回答。
刺銘:「那個粉盒子的吧…」
粉盒子是他買的,最不同凡響的那套。
要按某某人之前譴責她出門的衣服露的言論說,就他媽幾根繩,幾片穿了跟沒有一樣的紗布。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唐靈當然也不能悔。
「你找出來給我,我去換…」唐靈抱著膝蓋,虛聲說。
「…嗯。」刺銘慢半拍地應,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曲腰在一堆雜物中找出那個肉粉的小盒子,轉身遞給她。
由於找東西加遞送的過程太過尋常,就像他們平時在家遞筷子勺子一樣,反更加顯得盒子裡的東西透出一股成人氣息的禁忌色澤。
唐靈接過來,默然不語,「…」
刺銘低眼看著她安靜的眉目。
這東西多少帶點兒媚惑取悅的性質,他怕她會反感,就像某些人會反感情趣玩具,「不願意就…」
唐靈掐掉他的話,「…我沒說不願意。」
刺銘:「…」
唐靈掀眸,沒有笑的眼尾天生勾挑出一個月牙的彎弧,像狐狸一樣清冷柔媚。
她字句都在顫,眼神飄渺迷亂,卻還是想用盡所有瘋狂去證明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