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清簡寡慾,於女色不甚上心,大婚多年,一直忙於政務,後宮與前朝雖只隔著幾道門,卻是兩個世界,高牆深深,甚至幾個月都見不到人影。
宛央如今已是二十八歲高齡,膝下仍然空空,沈家幾番籌謀,挑出一位才貌俱佳的族妹,一為固寵,二為代育皇子。今日乍聽聞慕容家來了一位絕色佳人,一隻腳還未踏進韶華館聖諭便到了,破例封了女官,她登時眼皮一跳。
晚間定省的時候她慌得厲害,便進言此女乃庶出,身份算不得貴重,空長了一副皮相,怕是狐媚,太后笑說多慮了,皇帝最是持重老成,豈能為美色所惑,不過是因為眼下淮南兵權剛剛交接,軍心尚不穩,需要安撫慕容家罷了。
淑妃也不是好糊弄的,心想,要做個姿態,怎偏偏賜了御前的差事?
太后像是看穿了,神秘一笑:&ldo;這就是皇帝的高明之處。&rdo;
淑妃方才想通了,原來是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既要風光抬舉她,又不給慕容家出頭的機會。
看來太后猜測的沒錯。
慕容氏雖容貌出眾,卻並無做妃嬪的運數。
淑妃在韶華館布了眼線,據觀察說,這次大選,芸芸之中多是才貌出色的,徐氏頗富才情,薄氏姊妹艷若桃李,司徒氏和周氏也是瑰姿艷質,這幾個的底細得摸清了,便與以後對付。
【作者有話說】
女主:&ldo;這一世我不想做皇妃了,我要做公務員。&rdo;
第3章
雖是這般,淑妃還是難以安心,畢竟皇帝正值血氣方剛,那慕容女國色天香,佳人當前,男人焉能坐懷不亂?
昌明殿鐵板一塊,宮人內監無不是錘鍊出來的,根本撬不開一絲口風。於是讓眼線死盯著宮闈局和慕容女官,但有風吹草動,便不能坐以待斃了。
怎料多日過去,彤史仍是空白。
淑妃深覺古怪。
下頭傳來的消息皆是,慕容女官安分守己,每日上值在御前素著一張臉,連胭脂也不用,不像是妖冶諂媚之人,夜裡回女官寓所,陛下近來朝務繁忙,似無暇顧及後宮。
有傳言說,陛下到是問了幾次徐姑娘和薄家的大姑娘,宮人們私下閒話,陛下不愛美色,重才德,尤其那徐姑娘,有當世道韞之名。
淑妃自覺這姓徐的果然不容小覷。
沒幾日青蔻閣便傳來慘案,徐氏和薄家的兩個因緣契結金蘭,時時如影隨形,青蔻閣有一株早春盛開的綠梅,花期漸老,二人正在樹下吟誦,不料憑空竄飛出一隻&ldo;蟲頭&rdo;,本要衝向徐氏,卻因腳下一趔摔倒,恰被薄家的小女兒,名叫巧眉的,擋了,咬住了脖頸,沒多會子便口鼻冒黑血,咽氣了。
是一隻響尾蛇的蛇頭。
據說,人都死的僵硬了,那蛇牙還不鬆口。
宮正司查出來幾日前,幾名內監在御園遇見一條三尺長的,幾人拿著武器圍追堵截,錘爛了蛇身,斬成了十幾截,誰料那大蟲是個陰毒的,被切下來的頭仍會咬噬,險些把一名內監傷了,幸好天氣尚寒,身上衣服厚實,攻擊人不成,一眨眼落進花叢,便不見了蹤影,不知怎地竟到了青蔻閣,匪夷所思。
宮正司仍在查。
出了人命,大為晦氣,青蔻閣便住不得了,采女們換到了雲意閣,驚魂未定,徐姑娘還驚嚇的病了一場,薄家大姑娘也肝腸寸斷。
采女們入宮後半月,瑤光殿複選,衣香鬢影,膏澤脂香,定柔站在兩旁濟濟女官之中,望著娉婷而來,衣裳楚楚的妙齡女子。
太后和四妃及兩位太妃高坐上位,姿態雍容。
徐薄二人粉衣綠裳恰如桃柳爭妍,太后越看越滿意,又聞得徐氏才華斐然,不禁和太妃誇讚一番,說了一番女子才德。
本來前一日小柱子送來口諭,陛下事務繁忙,殿選一切由太后定奪,沒想到半晌皇帝竟來了,行色匆匆,沒等眾人行禮,略略打量一遍待選女子,欽定了薄氏周氏和司徒氏,這三位全部晉升才人,其他賜婚西征凱旋的諸將。
徐相宜賜給了一名少將。
定柔悄悄窺了一下,徐才女垂首低眸,捏著帕子,淚珠兒滾滾。
皇帝來也如風,去也如風,仿佛這對他來說是一場例行公事。
外朝剛剛下了巡行春耕的旨意。
然而當夜新人卻並未侍寢,皇帝去了皇后的霓凰殿一連歇了幾夜,儘管太后以延綿子嗣多般催促,皇帝只一味搪塞。
定柔在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