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砸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疼入骨髓。
血从她身下蔓延开出一朵诡丽的花。
“啊……”沈璃低呼一声,猛然睁开眼。
夜风寒凉,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锦月从外面钻进马车,搓着手道:“夫人,马车坏了,车夫说修不好。 咱们今儿怕是得走回寺里去,等明儿一早让人修了马车再回。”
沈璃双目瞪圆地看着明明已经过世数载的锦月。
她……这是重生了?
“夫人?”
沈璃回过神,一把抓住锦月的手:“今天是何日?”
“明德七年三月初八,夫人怎么了?”锦月紧张地伸手去探沈璃额间的温度。
明德七年三月初八。
沈璃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回到嫁给吴惟成第四年,回到她的孩子念哥儿痴傻之前。
就是这一夜,她被婆母吴老夫人诓去寺中祈福,回程途中马车损坏耽搁了一晚,回到府中才知,念哥儿整晚高热不退,府中的大夫却临时出门访友不在,偌大的府中,竟无人去外面请大夫。
等她回去请来大夫,为时已晚,她聪慧机灵的念哥儿烧成了傻子。
而她那刚中状元的丈夫吴惟成,对此不闻不问,反而嫌弃地说,既然已经成傻子了,府里好生养一辈子就是。
在她心疼得发疯的日子里,他不耐烦的呵斥说她矫情,不行再生一个就是了,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之后不过一年,他以她的念哥儿是傻子,她又久久不曾再孕,他不能后继无人为由,娶了太常寺卿卢大人新找回来的千金为平妻。
平妻进府,她才知,原来两人竟早就暗通曲款,育有一子一女。其女已然六岁,而她嫁进吴府不过五载。
她想过和离,吴惟成只说了一句“他不能做无情无义抛弃糟糠之妻之人”。
之后,吴惟成这个贱男人,拿着痴傻的念哥儿威胁她,将她的嫁妆悉数抠去。又以她的名义攀着她曾经打点好的关系步步高升。
并将她和念哥儿幽禁在院子里。
这一关就是七年。
直到念哥儿某日突然自己跑出了院子久久未回,她找过去时,只见那外室子将她的念哥儿按压在水塘里,生生淹死。
那日那些人肆意的笑声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她疯了。
吴惟成却不屑地说:“一个傻子,死了就死了。早就该死了,养着也是白白浪费粮食,还丢尽我吴家的脸。沈璃,也也不用闹,你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也要有点儿自觉。你听话,我养着你也没什么。你不听话,现在的我掐死你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一天,她一口血喷在了贱男人的衣襟,只说了一句“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想尽办法终于逃出了府,想要去报官,最后却被吴惟成截了回去。
“打死了丢去乱葬岗。”男人的声音阴冷如同来自地狱。
碗粗的木棍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背上她的腰上她的头上,她被生生打死!
她嫁入吴家十五年,他们吃着她的血肉,最后还要连骨头都啃尽,渣都不想剩!
她恨!
恨贱男人,恨贱女人,最恨的却是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沈璃闭了闭腥红的眼眸,再睁开时,清明一片。
“走,我们下去看看。”沈璃浅浅勾唇,脸上荡起一抹冷笑。
马车被破坏得很彻底,看来背后之人今天是彻底想要留下她。
沈璃眯了眯眼,温声吩咐锦月:“将马解开,套上备用的马鞍,我骑马先回去,你们过后再想办法回来。”
周围仆从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锦瑟拉了拉沈璃的衣摆:“夫人,您不会骑马,您忘了吗?会出事的。”
沈璃的目光定在锦瑟脸上,瞳孔倏地一缩。
前世,也是锦瑟极力劝着她回寺里住一晚。
她信了,回了寺里。
后来,她被困在院子里,锦瑟成了吴惟成的妾。她那时才知道,她的大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床背了主。
锦瑟被沈璃盯得不太自在,眼神别开,面上笑得小心翼翼:“夫人,奴婢也是为您着想,您若一时意气骑马回去,这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这大晚上,又黑灯瞎火的……咱们还是稳妥些,对不对?”
边说,还边伸出手去拦沈璃,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