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言,往后倒去躺在车上。人待我诚实,我也就待人以诚了。
“你就姑且当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吧。我娘在我十岁时就病死了,我娘死后,我爹就出去游历了,但这一去就再没消息了。我二叔觊觎家业,就囚禁了我,也封了我的修为,打算让我与另外一个家族联姻获取支持。还好红儿姐姐偷偷放了我,一年多了,我都在四处瞎晃悠。”
说到此处,少女戳了戳少年后背,“刘赤亭,悬赏千金呢,你不心动?”
刘赤亭实话实说:“我都不知道金子长啥样,就知道是黄的。”
少女噗嗤一乐,这憨货,与人交手的时候跟寻常事后简直是两个人嘛!一个一身狠劲儿,一个憨憨的。
突然起身,迅速将一张符箓贴在了刘赤亭后背,嘴角一挑:“我教你修炼,但我这是家传秘术,你得把你的玉笔给我做抵押,将来到了浔阳我再还你。”
方才符箓到背上时,刘赤亭只觉得身上多了数百斤的重物,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但也不是背不住。
想了想之前她老瞄着自己胸口,原来是想要这个玉笔?
此时胡潇潇又说道:“这符箓大约六百斤重,反正路不好也走不快,你就负重前行吧,不许摘下来。把马放了,你来拉车。还有,玉笔拿来!”
刘赤亭深吸一口气,马放了?不可能,到时候还能卖钱呢。只是身负这等重量,几日路程,起码要走一个月了。
跳下马车,刘赤亭将马解开拴在边上,随手摘下玉笔,背对着胡潇潇就递去了。
少女瞪大了眼珠子,“你不是说这对你很重要吗?”
刘赤亭嗯了一声:“是重要,但你明明可以抢的。”
斩杀大蛇都能做到,她瞧见玉笔时,略微付出代价,就可以明抢的。
一个即将十四岁,一个刚刚十三岁……心思再怎么重,也终究是孩子。
胡潇潇翻了个白眼,傻家伙原来不是太傻嘛?不过我也没想过抢。无主之物我瞧见了当然要抢,有主的,我还没穷到那份儿上。
可是刘赤亭忽然很认真地说了句:“老郎中说,大户人家的姑娘吃东西很秀气,你吃东西怎么比我还难看。”
什么?胡潇潇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极其不悦。
“你觉得大户人家的闺女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本姑娘可不是!”
少年人回头看了一眼,反正还是觉得不像,再说富贵人家的闺女哪里会这么凶?
学着刘赤亭将玉笔挂在脖子上,却也没什么异样,看来只是个能遮掩气息的宝物嘛!
“今日起,你每日丑末就要起来,寅时初刻开始练拳,辰时初刻咱们起身,到戌时停下睡觉。我这有一套拳,就适合你这种人傻力大的家伙,没有多么高深,但上手快。”
此后每日后半夜,刘赤亭便要爬起来练拳。
胡潇潇说这套拳朴实无华,开门站桩是打地基,日后都不论学什么都用得到。练拳不能往死了练,挨、膀、挤、靠,要练一个崩劲,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一共也就十三式,倒是不难学。
她也是照着以前看过的拳谱说的,其实她自己压根儿不会这套拳。
胡潇潇也纳闷儿,明明没学过武,一点儿根基都没有,昨个上手这么快呢?
还有!六百斤呢,这才将将一月,就没那么吃力了?这人什么变的?
好玩儿哎,反正要借他的玉笔隐蔽,倒不如看看他最终能练成个什么模样?
行走近一月,转眼便是九月十八日了。一路走来,两人话不多不少。胡潇潇也逐渐发现,这憨货好像从未出过远门,简直是什么都不懂。反正就是憨憨的,但肯定不是个坏种。
他每日起来都会先烧好洗脸水,也会把干硬的饼子放在陶罐儿上用热气烀软留给自己吃。
刘赤亭不经意的举动,胡潇潇却觉得很温暖,因为娘亲死后爹走了,再无人真心对自己好,都是有所求。
但这憨货能求什么?
一日清晨,天居然放晴了!
这场大雨,自七月十五日起,至今七十余天,终于停了。
这日清晨,胡潇潇睡醒时已经卯时,刘赤亭开始演练拳法了。
她刚刚打了个哈欠,就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猛地转头,却见树林之中,刘赤亭崩拳、顶肘、铁山靠一气呵成,三棵足足成年男子腰那么粗的大树,相继崩裂。
胡潇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