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确实不知道这座山有什么神异之处,刘赤亭一个山沟沟里长大的泥腿子,那就更不知道了。
好在是自小镇雇来的采药人熟悉,便为两个孩子讲解了一番。
这位范老伯笑着说道:“岭南岭北,就是以此山划分,我们老秦人都管这地方叫秦岭,打秦朝那会儿就这么叫了。前唐那会儿,据说太宗文皇帝还进山打过猎呢。”
胡潇潇也不晓得太宗文皇帝是谁,也不想知道,鬼晓得流放之地换过多少皇帝?只现在就同时有好几个呢。
便只是问道:“老伯,我说的药找得到吗?这都走了一天了。”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刘赤亭,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耍拳瞧着不错,就是太虚了。”
言下之意就是,还不是在等你们?不然一天哪儿能只走这么些?
刘赤亭累到不想解释,可忽然发现胡潇潇不在前面,人哪儿去了?
正说话呢,莫嘲人随手丢去一枚石子,正好打在刘赤亭膝盖。少年人咣一声就栽倒在了山道,一脸灰。
莫嘲人沉声道:“死脑筋吗?不练拳了就死运气?试着去找我说的那种感觉,在脚落地时,将气运至脚下。”
刘赤亭只得照做,再不敢说话,得随时防备着冷不丁砸来的石头。
次日还是一样,被莫嘲人喂拳,然后赶路。可是刘赤亭注意到了胡潇潇面色有些发白,本以为是她旧伤复发,结果后来发现,她时不时伸手捂着肚子。
好赖是半个郎中,总是明白的。
午后范老伯指着一处冒着炊烟的地方,说道:“今夜在这里休息吧,我哥哥家在这里。”
能不露宿荒野,当然求之不得。
刘赤亭累得够呛,心说总算能洗个热水脚了。
可是迈步进村子不久,还没到老伯说的地方,刘赤亭就觉得胸口有些发热。于是他急忙转头,往胡潇潇胸口看去。
胡潇潇被看得脸蛋儿通红,骂道:“转过去,我打你啊!”
她哪里晓得,刘赤亭心中嘀咕了一句,有个啥嘛?
进村之后,刘赤亭瞧见了许多人家门前都晒着草药,没走几步又瞧见了个扛着麂子与范老伯打招呼的青年人。
刘赤亭转头看了一眼胡潇潇,后者面色略微发白,这两天总是走在最后面。
进门之后,与主家打了声招呼,莫嘲人说可以休息两刻,之后就开始练拳。
很快,天色沉了下去。
刘赤亭趁着夜色出门,闻着药味儿敲开了几家人的门,又找到那会儿扛着猎物的青年人,花钱买了麂子肉。
之后就开始练拳了,夜里练拳,其实是挨揍。
范老伯看得直皱眉,对着莫嘲人说道:“我说你这人,心咋这黑呢?到了这会儿了还不让吃饭?体子本就弱,不补回去,练什么拳?这饭菜又不用你花钱。”
莫嘲人愕然,心说这老伯还真是心善,你就是没瞧见他撕下符箓生龙活虎的模样。
也是此时,本家老太太端出来了一盆肉,就放在了胡潇潇面前。
胡潇潇一愣,疑惑道:“给我的?”
老妇人看了刘赤亭一眼,笑着点头,“是给你的,那孩子给钱了。”
胡潇潇仔细瞧了瞧,这肉是混着滋补气血的药炖的……
小姑娘脸蹭一下子就红了。
憨货!哎呀羞死人了!
她还是埋头吃完了一大盆肉,肚子鼓鼓的,原来吃饱也累。
吃饱喝足之后,莫嘲人走到刘赤亭对面,轻飘飘一句:“修为不够,与人交手就两件事,要么就是别人打不死你,要么就是别人打不到你,我觉得两样都得有。我时间不多了,所以即刻起,你要拼命防住我的拳头,也要尽力打到我。”
说罢便是嘭的一拳,竟是将刘赤亭击飞出去一丈远。
范老伯也是头一次见,脸皮抽搐不止:“乖乖,咋个这么心黑呢?”
可这才是刚开始,幸亏刘赤亭一觉睡醒伤就会好,否则一两月光景能教个什么?
不过看到莫嘲人这般厉害,老伯也稍微安心了些。
老人家沉思许久,终于是问了句:“你们采药,是要给他治病吗?很着急?”
胡潇潇刚刚买了一些药材回来,还扛着个杀猪用的大木桶。
“是,着急,我哥身子骨弱,只能练武吊着。”
范老伯闻言,沉默片刻,询问了句:“遇见大虫熊瞎子什么的,有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