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感谢他的吗?”
那声稚嫩声音传出之后,秋鸿面色依旧凝重,反倒是紫菱,竟然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刘赤亭面前,沉声道:“清清说得对,你帮他报仇了!你不要怕,大不了就是撕破脸,反正总有开战那一天的。只要我在,只要素月坊在,我一定会保你的!”
好几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盯着少年,刘赤亭哑然失笑,将剑身鲜血在那道灰衣上蹭了蹭,抬头笑盈盈望向紫菱,笑意分毫不减。
可在紫菱看来,这笑容,怎么就那么……渗人?
刘赤亭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又低头看向这位劳什子少主的尸体,淡淡然道:“那我还要多谢紫菱仙子了?”
对于刘赤亭的目光,紫菱根本不愿多想,只是沉声一句:“不论如何,你杀了乌羽门主的独子,我们也被乌羽门袭扰,此刻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只能共进退,才有可能挺过这一关。”
刘赤亭还是静静望着紫菱,后者却不以为意,反而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想隐瞒身份,但此时此刻,怕是藏不住了。”
都到这会儿了,她还以为我是什么扮猪吃虎的高手?
紫菱又道:“当务之急,咱们得先返回观海城从长计议,若……”
秋鸿深吸一口气,面色变得极其凝重。
他苦涩一笑,呢喃道:“姐,他说的在虱子岛暗中追踪他的人,是你爹送你的那具提线木偶对吗?乌羽门少主也是你引来的,对吗?你……”
刘赤亭灌下一口酒,面沉似水。
“你一门心思想拉我下水,你做到了。还返回观海城?我看我们是没这个机会了。”
与此同时,观海城北的大山之中,有个一身灰衣的中年人猛地睁开眼睛,只一瞬间,双眼便爬满了血丝。
轰隆一声巨响,观海城上方传来一阵炸雷响动,有位第五境的修士,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在往东南方赶去。
此人神情阴沉到几乎要出水,“你们没有机会了!”
有一袭白衣走出门,冷声道:“杜柏询,你想干什么?”
云海之上,中年人冷冷一句:“我的儿子被人杀了,你要拦我报仇?”
那道白衣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若敢误伤一个凡人,我必诛你。”
城中青阿坊,李镜心已然召集一众门客,除却两位四境供奉,还有其余十二位四境修士。
而她自己,已经换上了多年不穿的红甲,手持一根大槊,就要出门。
可就在临出门之时,有人凭空出现,略微抬手而已,数道金色丝线便将李镜心死死缠住。
“你不许去,他杀了杜柏询的儿子,人间去寻仇,合情合理。”
李镜心柳眉倒竖,“哥!他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对得起家主,对得起月姐姐吗?你自己都说了,小姐只有提起他的时候,才会笑得很开心,难道……”
中年人挥手闭门,冷声道:“都给我散了!”
之后才对着李镜心说道:“他要是真那么重要,轮不到我们去救。要是没人救他,说明他就没有那么重要,我们何必再救?”
李镜心苦涩一笑,红着眼望向自己的亲哥哥。
“我一直以为你没解开当年的心结,我以为你看到类似的事情总会帮一把手。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二百年前在那座海岛上,我的哥哥是不是也像今日这般,看着我被那畜生凌辱,却在思考什么得失利弊?”
李镜方原本是要迈步离开,听到这话,他步子一顿。
“镜心,你这话……太伤人了。”
城中某处小宅子,有个文静女子盘坐门槛儿上,歪着头嘀咕:“是那个毛孩子?来的倒是快,可这才几天就能杀四境了?逗我玩儿呢?”
可院子里一位神色冰冷的黑衣女子,却有些坐立不安。
文静女子一笑,抬手一道光束射出,钻入院里黑衣眉心,随即笑道:“瞧你那模样,不想被认出来就先把这道妖魄炼化,那小子学了衍气宗的感气之术,怕是记住你了。”
黑衣女子心中焦急,但神色极其冷静。
“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文静女子撇着嘴,嘁了一声。
“就你,也想给我惹麻烦?嘿!闹得越大越好,大不了咱们去把那个劳什子乌羽门杀个片甲不留,连蚊子都要杀干净。”
海上那处岛屿,秋鸿深吸了一口气,按住清清脑袋,沉声道:“去,躲进收珠税那人的屋子里,天塌下来都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