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智如此分析,手指卻點開輸入法,敲敲打打輸了好長一段話。
然後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他退出qq,眉宇間被燈光刻下濃重陰影,打開電腦,點開編輯器,開始寫監控腳本。
要是哪天舒檀想跟他聊,他卻又睡了,這個程序就會用上課鈴聲提醒他,快醒醒。
舒檀找你。
。
第二天,像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似的,秦謁問舒檀要不要去看老中醫。
舒檀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也不太想出門,在對話框裡打了行[改天吧],看著秦謁的頭像,又把這行字刪掉了。
[好啊,什麼時候,現在嗎?]
[嗯,我來接你。]
[不用,車站見。]
兩人在車站碰頭,等在那兒的卻不止是秦謁,還有他們家車和司機。
秦謁解釋說:「坐公交去要換乘地鐵,再換公交,打車有點遠,不划算,乾脆讓家裡幫忙送一下。」
「那,麻煩了。」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秦謁家是有司機的,要是來是他的爸媽,她有點不知道怎麼說,為了給她看個手腳發涼的小毛病,興師動眾跑那麼遠。
事實證明確實是興師動眾了,老中醫給舒檀把完脈,慢悠悠地說:「小姑娘身體沒什麼問題,是藥三分毒,回去多吃點雞蛋牛奶,牛肉羊肉,養胖一點,這毛病自然就好了。」
聽起來很不中醫啊,秦謁說:「要不要再吃點阿膠,燕窩?」
老中醫笑眯眯道:「二十年前,有個小伙子跟你一樣,帶了一個小姑娘來看毛病,看完也問了這個問題,想吃也可以吃,沒有壞處,但我覺得年輕人,還是更喜歡吃牛奶牛肉吧。」
秦謁點點頭,明白了,沒什麼壞處,也不一定有多少好處,其實舒檀就是要補充營養,多吃肉蛋奶。
臨走前秦謁隨口問了句:「二十年前的事您還記得啊?」
「本來忘了,一看到你就想起來咯。你的眼睛像媽媽,嘴巴像爸爸吧?」
「……」
敢情他們在走秦謁爸媽的老路。
頂著老中醫笑吟吟的目光,兩人道了謝,匆匆離開了。
上車後若無其事,只是來的時候還是一起坐後排,回去的時候,就一個前排,一個後排了。
幸好司機看了他們幾眼,也沒多問,很有秦家人的良好美德。
到了周一,兩人都比平時安靜,課間都不怎麼說話。
顯然都沒忘記周末的事。
幾個小夥伴還以為他們在擔心舒檀的心愿無法實現,趕緊過來給她出主意。
秦謁看了眼舒檀臉色:「我和舒檀已經搞定了,你們別管了。」
「怎麼搞的啊?」
幾個臭皮匠求知若渴,秦謁只好草草概述一遍。
舒檀倒還有心情補充兩句,像是心情還可以。
「這樣也行?」
小夥伴們既覺得巧妙,又懷疑不靠譜,溜去高三十一班圍觀,想知道鳥窩究竟能不能引來新燕。
本以為成功概率不大,不成想,竟然真的飛來一窩肥啾。
嘰嘰喳喳地叫喚,叫來了春天。
雛鳥嗷嗷待哺,成年鳥銜來食物,撲扇著翅膀給窩加強補缺。
枝條抽出新綠,花苞冒出嫩尖,樹梢垂在鳥窩上,別有一番意趣。
吵吵嚷嚷生機盎然的春意里,高三生潘宥沿抬頭望了眼肥啾,低頭繼續做卷子,嘴角上揚,心裡說了聲謝謝。
臭皮匠們心滿意足回教室:「真有你們的。」
被他們吵吵鬧鬧地一攪合,秦謁和舒檀心情都放鬆不少,兩人相視一笑。
成功了。
幾人還想著把家裡的單反偷出來給鳥拍個照,然而第二天,保安就趕到,小心翼翼幫肥啾搬了個家……
孩子們到了關鍵時刻,打擾不得。
不過,燕子築巢是好事兒,學校今年是不是得出狀元?
高三生的春天,就這麼倉促平淡地結束了……
人類的悲喜卻並不相通,低年級緊鑼密鼓地籌辦起運動會。
三班是理科班,女生少,體委求爺爺告奶奶地追著女生,恨不得每人都能報兩三個項目。
他跟舒檀不熟,印象里就是個讀書很努力的學霸,倒也沒怎麼找她。
還是舒檀聽到顧蔓婷抱怨,她又要四百又要八百,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用。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