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顧不得將另一塊兒雞肝餵校狗,攥著短袖匆匆跑向水房。
水龍頭調到最小,對著細水流一頓猛搓,醬汁顏色也只是變淡了些。意識到需要些清洗劑,葉子又跑回教室拿可攜式香皂片。
走廊里,籃球賽散場的同學們朝里走,葉子向外走。
「哪班贏了?」
「咱班唄!柏然打的可猛了。」
「真好。」
葉子跑到水房,將香皂片融化在醬汁處,對著細水流搓啊搓、搓啊搓。搓出了泡沫,泡沫暈開,沖水的面積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洗衣服……
額前垂下一縷頭髮,葉子手濕,就用手腕往後撥了撥。沒撥過去,又垂了下來。
水房進來一人,那人將葉子垂下的頭髮輕輕掖到耳後。
葉子傻傻抬頭,見柏然在對她笑。
「對不起啊,我把你衣服弄髒了。」葉子拎起濕透了的短袖,齜牙道:「洗掉了,但是也全濕了。」
「沒事兒。」柏然拿過短袖,擰盡水,又甩平褶子,「太陽大,用不了兩節課就幹了。」
葉子在校服褲子上擦乾手,摸出雞肝,遞給柏然。
柏然接過來,正反兩面看了看,「你還愛吃這個?」
「我不愛吃。」葉子實誠道:「買來餵狗的。」
「……」柏然撕了一半的手頓住。
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馬上來臨,籃球賽只打了兩場,班主任便強制一班退賽。
同學們多有不滿,遍地哀嚎。
「有那時間多看看書、多做做題,比啥都強!不用一個一個不樂意,你等這次月考考的不好,我把你們全掛籃球架上!我讓你們天天打籃球、打籃球。」班主任摔了手中的書,直指後排:「把柏然給我叫起來,這一天天不夠你睡的,覺怎麼那麼大!」
葉子回頭看柏然。
柏然臉上長長一道睡覺壓的印子,配上他沒睡醒時標誌性上門要債的神態,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葉子覺得有趣,抿嘴笑了。
上一秒柏然雙眸空洞,見葉子笑了,下一秒也垂眸笑了。整個人懶洋洋的,還掐了掐臉頰。
葉子知道他是昨晚和柏叔叔扛著器材,去幾十公里外的野山頭上拍流星,今天才會困成這樣。
流星划過,點亮夜空那一瞬間的美麗。葉子沒能親眼所見,卻也托柏然的福在視頻中看到了。
月考如約而至,下午考完直接回家。
有人送葉勝平一隻大鵝。
葉子進門時,錢佳麗正在廚房磨刀。
「媽——」葉子駭然:「你行麼?等爸爸回來,讓爸爸弄吧!」
「我行!」錢佳麗大包大攬,「我殺過雞,鵝沒問題,都一樣。」
大鵝被麻袋捆著,只露出脖子,還能生龍活虎到錢佳麗腳邊叨她。
錢佳麗『哎呦』一聲。
大鵝抻著脖子,囂張道:「該呀——」
「媽。」葉子渾身發麻,退到廚房外,「我覺得……不行。」
「沒問題。」錢佳麗揚了揚菜刀,「害怕就別在這兒杵著了,上樓看看小然然回沒回來,叫他一會兒吃燉大鵝。考了一天試,得浪費多少腦細胞,媽給你們好好補補。」
「你自己真行?」葉子還是不放心。
「嘖!」錢佳麗嫌她囉嗦,肯定道:「必須行!」
葉子拿了手機,捧著一大桶芝士球,扣響柏然家的大門。
柏然打開門,垂眸芝士球。
葉子將芝士球藏於身後,探頭問:「一個人在家?」
「嗯。」室內黑乎乎的,柏然側身讓她『檢查』,「在看驚悚片。」
「哦——」葉子拉長語調,莞爾一笑,「我可以加入麼?」
柏然拿了拖鞋給她,「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換個片。」
「不怕、不怕。」葉子換上拖鞋,懷抱芝士球桶落座客廳沙發。比起自家殺大鵝的恐怖現場,她寧願坐在這裡觀賞驚悚片。
柏然拉開窗簾,讓夕陽照進客廳,「稍等,我去弄點兒吃的。」
「我帶了芝士球。」葉子擰開桶蓋,「聞聞,可香了。」
「只讓聞?」
「吃啊,一起吃啊。」
柏然笑笑,徑直去了廚房,「你進來前,我就瞅一眼,還把零食藏身後了,我以為你要吃獨食。」
「不吃獨食是我的高貴品格。」頓了兩秒,葉子又補充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