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報警……」沈勻霽輕聲狡辯。
江渡岳給氣笑了:「編,你再編一個。我剛給你打?電話都是關機了,你上哪報警?」
沈勻霽不可置否。
剛才那種情況下,還要?開?機、搜信號、報警,肯定是來不及的。
江渡岳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嘆了口氣,躬下身子,道:「一整天了,我都在等?你和我說發生了什麼。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嗎,小騙子?」
「……不是。」沈勻霽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嗯?」江渡岳沒懂。
「我不是騙子。」
沈勻霽揚起臉,眼角微紅,似有晶瑩的水光晃蕩在眼中,馬上就?要?奪眶而出。
為什麼他?們都要?叫她騙子?她不想被稱為騙子,她從來都沒有辜負過她許下的諾言。
。
江渡岳有點?懵,只好趕緊找補:「你不是,我是,我是騙子,是混蛋,你別?哭啊。」
沈勻霽深吸一口氣,把委屈都咽了回去,道:「謝謝你救了我。」
說罷,她抬腳就?要?往樓上走。
江渡岳一把攔住:「你要?去哪?」
「辦理入住。」
江渡岳定格兩秒,然後不由分說把沈勻霽拽走了。
沈勻霽比不過他?勁兒大,只能邊走邊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江渡岳頭也不回,道:「回家。」
沈勻霽緊皺眉頭,吞吐著解釋道:「我今晚不能回去……」
「回我家。」
江渡岳生硬地打?斷了她。
沈勻霽怔住了,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到了大街上。
夜色已濃,燈光下,燒烤攤里一團團白茫茫的油煙向墨色天幕蒸騰而上,伴著熱鬧的喧譁聲,酒肉下肚,好不快活。
沈勻霽被江渡岳拉著,穿梭在嗆人的油煙味和偶爾投來的下流目光里,走了好一會兒,才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場。
「江渡岳,你弄疼我了。」沈勻霽動了動手腕,道。
江渡岳一愣,才發現他?一直箍著她。
他?放開?手,由於剛才過於用力,棉質的長袖都變得皺巴巴的,不難想像布料下的手腕肯定是通紅一片。
月光溫柔地流過沈勻霽的臉,勾勒出她的靈動而精緻的眉眼,已經散開?的長髮垂在背後,安靜而美?好。
江渡岳看著她,眉眼掩在陰影下,看不出情緒。
「跟我回家,好嗎?」
不是威脅的樣子,也不是玩笑的語氣,是真心實?意?的邀請。
沈勻霽猶豫了。
雖說在哪兒湊合一晚都是湊合,但是住進別?人家那就?是麻煩別?人了。
她思忖片刻,道:「好,那謝謝你了。我明天就?會找房子自己出去住,儘量不給你添麻煩。」
江渡岳眉毛一挑,道:「什麼意?思?你還要?往哪裡搬?」
沈勻霽道:「我也不知道,明天去問?問?房屋中介吧,最好月租金可以控制在1500左右,和別?人合租也行……」
「沈勻霽。」江渡岳終於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我家那麼差勁嗎?你住不進去?還是說你情願和陌生人當?室友也不願意?和我住一起?」
沈勻霽誠實?地答道:「你家很好,但是房租一定很貴,我交不起的。」
「……」
江渡岳真是服了她,恨不得直接把她綁上車,回家再慢慢說道理。
「雅思。」江渡岳忽然說道。
「你幫我雅思考到四個7,就?可以了。」
沈勻霽卻說:「你不是已經給過我工資了嗎?」
江渡岳眉毛都快豎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些:「我說沈勻霽你能不能別?和我算那麼清啊?你要?這麼算我還害你被車撞了,是不是應該賠醫藥費?」
沈勻霽一怔,一些不好的回憶又悄悄鑽進了腦海。
江渡岳又說:「我知道你覺得我不靠譜,我也沒想讓你把我當?朋友,你就?當?這是我欠你的不行嗎?如?果你覺得我給的錢太多,那以後一節課還是一千塊,剩下的當?你交給我的房租,可以嗎?」
話畢,周圍陷入了寂靜。
沒有燈光的停車場只能隱隱聽到不知名的夏蟲的低鳴。
「好。」
沈勻霽忽然說道。
她覺得江渡岳說的話無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