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江渡岳正穿著睡衣,坐在床邊,手裡擺弄著什麼。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向沈勻霽,問道:「你洗好了?」
沈勻霽臉有些熱意,應道:「洗好了。」
接著,她又沒話找話似地問道:「你也洗過澡了嗎?」
「嗯,」江渡岳指著旁邊的一扇門,「加上這間,這房子裡一共有三個衛生間。」
好傢夥,有三個衛生間,卻只有一間臥室,這是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設計?
沈勻霽忽然轉了轉漂亮的眼珠,道:「我突然不困了,我先參觀一下這間房子再休息吧。」
說罷,她轉身就要擰開門把手。
江渡岳立刻起身,一個箭步走過來,將快要打開的門生生按了回去。
他用高大的身軀將沈勻霽禁錮在狹小的空間內,垂下眼睛,低聲道:「可是我困了。」
沈勻霽長睫眨動:「那……怎麼辦?」
江渡岳輕輕抓過她的手,低頭吻她微涼的指尖,試探著問道:「我們睡覺,可以嗎?」
他語氣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又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勻霽呼吸亂了節拍,小聲應道:「嗯。」
話音未落,江渡岳的唇就覆了上來。
起初還是輕柔輾轉,可親著親著,他的舌頭就強硬地闖了進來,在柔軟的口腔內肆虐。
「唔……」
沈勻霽被江渡岳牽引著,從門口吻到了床邊,倒在軟綿綿的白被之中。
江渡岳雖然箍著她的手腕,但動作卻很溫柔。
唇瓣分開,他稍稍起身,拉開了和沈勻霽的距離。
「阿霽,不想要的話,我就停下。」
他的聲音低啞,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先關燈。」
沈勻霽輕聲說。
光線熄滅,皎潔的月光照進了房間。
沈勻霽眸中的水色染上了細碎的星光,只聽她說道:「我想要。」
江渡岳呼吸一滯,然後俯身靠近。
他長長的眼睫垂下,好似蝶翅染著霜,這極具魅惑的長相讓沈勻霽失神了一秒。
就這片刻之間,溫熱的體溫和微涼的指尖交匯,似乎能感受到點點溫柔順著光滑的脊骨慢慢向上。
沈勻霽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細微的變化被察覺,小心翼翼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誰知想要抽離的手下一秒竟被握住,微喘的聲音響起:「繼續。」
江渡岳覺得自己的理智在被一點點撕裂,欲念成形,化作野獸要將眼前的人啃食殆盡。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已被薄雲覆蓋,交織纏繞下一切都變得朦朧。
冷光細細描摹著輕紗薄雲的輪廓,順著流暢的線條下滑,所及之處都像是被點燃一般變得滾燙。
黑暗中,沈勻霽看到有什麼東西在反光,接著就聽到了「嘶啦」的聲音。
「疼的話別忍著。」
這是她還能清楚地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與急促的呼吸不同,江渡岳的動作很輕很有耐心,像是要將沈勻霽的恐懼全部驅散一般。
可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沈勻霽沒有半點要退縮的意思,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克制緩慢逐漸變得有些暴戾急促,安靜的房間裡迴響著曖昧不明的聲息,有些濕,有些黏。
霧氣籠罩了清澈的眼神,染神亂志之間,似有小貓不小心漏出了變調的轉音,混著潮熱的空氣將氣氛推向了頂端。
初夏的夜裡,皎月和薄雲抵死纏綿,沒有了距離,理智蕩然無存,潰不成軍。
窗外的月色在晃動,清風吹過,漸濃的光華透過簾縫流進了房間。
夜還很長。
—
沈勻霽一覺睡到了隔天晌午。
她睜開眼,緩了半天,卻完全記不得自己昨晚是怎麼睡著的了,只記得到了後半夜,她已經發不出聲音,耳邊只有江渡岳那一聲聲「阿霽」,朦朧似幻。
她剛一動彈,就不禁「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剛支起半身又跌回了被子裡。
此時她只覺得全身酸痛,沒有一點力氣。
可奇怪的是,她身上並沒有粘乎乎的感覺,反而很清爽。
在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新的。
雖然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但她開始後悔自己信了江渡岳「困了」「要睡覺」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