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正在館內的沈勻霽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無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可除了砸在玻璃上的雨水和夜幕中模糊的灌木輪廓,她什麼都沒看到。
「小霽,你想繼續做還是回家?」陶應然走了過來。
沈勻霽看了眼旁邊即將完成的作品,垂下眼道:「繼續做吧,可以嗎?」
「當然可以。」
雖然她一隻手受傷了,但是動作依舊很利索,又有陶應然和方瑞的幫助,沒多久就完成了最後的步驟。
「打開燈試試?」方瑞指了指藏在雕塑後的按鈕。
「你來按。」
沈勻霽點頭,輕輕按下了開關。
啪。
黃色的小燈泡亮起,
它被白紙包裹著,發出柔和的光,真的就好像初升的太陽,閃耀卻不刺眼。
雕塑的底座是用紙雕成的天池,還有周圍的山脈,雖然沒有做到一比一的還原,但是輪廓卻做得很好,意境也到位了。
小燈泡照在紙做的山尖尖上,完美地還原了日照金頂。
沈勻霽心中一陣雀躍。
默默祈禱著江渡岳看到的時候也能和她一樣高興。
可是她轉念一想,心中又咯噔了起來。
因為剛才在電話里,江渡岳聽上去很低落,沒聊兩句就掛了電話。
莫不是還在生氣?
陶應然送沈勻霽回酒店的路上,她都在想剛才的那通電話。
翻翻這幾天的聊天記錄,幾乎都是她在主動問候,江渡岳回應的不是嗯,就是哦,沒有一句超過三個字。
雖然她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掰著指頭數數也快有十天沒見到他了,中間還有一半的時間兩人在冷戰,說不想他那肯定是假的。
於是她發去了一條信息。
【你還好嗎?】
可江渡岳又是遲遲未回。
沈勻霽回到酒店,洗漱完後躺在床上,他們的聊天界面依舊停留在她發送的那條信息。
她將臉埋在枕頭裡,再次細細回想那天的對話,更覺雲裡霧裡,不懂到底哪裡惹到了他,委屈也涌了上來。
明明也沒有爭吵,為什麼突然變這麼冷漠?
沈勻霽想不明白,乾脆打了個電話給江渡岳。
誰知,竟然無人應答。
她失望地垂下拿著手機的手,默默地幫他想理由,這麼晚了,一定是睡著了吧。
但是,到了第二天,她一睜眼,卻看到了來自江渡岳的信息。
簡單二字:【不好。】
發送時間,凌晨三點半。
「……」
沈勻霽一股火莫名躥了起來。
他那麼晚才睡,所以是故意不接自己電話?
她熱血上涌,飛速按著鍵盤,打下了一行字。
【我也不好,我不明白你在生什麼氣。】
意料之外的,江渡岳居然秒回了。
【你未來的計劃里有我嗎?】
沈勻霽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可不等她回復,江渡岳就又接著發來一條消息。
【你又為什麼要說謊?】
沈勻霽更懵了。
她很想順著網線把江渡岳從那端揪出來,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今天是開展的日子,她不能遲到,狀態也必須打滿。
【等展覽結束了我們聊一下吧。】
嗡,又是一條新信息。
【如果你滿口謊言,我情願別聊。】
她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燙,屏幕里的文字卻是如此冰冷。
別聊的意思是……分手嗎?
她怎麼就滿口謊言了?
到底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這樣不可原諒?
她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卻還是盡力保持冷靜。
她先叫了一輛計程車,然後一邊等電梯一邊編輯信息。
哪知禍不單行,早間的電梯裡人很多,一到一樓,大家都爭著往外擠,沈勻霽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手機一下跌在大理石地面上。
她趕忙撿起手機,可是手機卻黑屏打不開了。
糟了。
沈勻霽暗道不妙,網約車的車牌號她沒記下來,這下只能去外面攔計程車了。
由於下雨,本就是早高峰的馬路變得更加擁堵,沈勻霽好不容易才打到車,幾乎是踩著點兒趕到了藝術館。
工作人員此時幾乎都已經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