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禾問:「你確定要自己去?」
走到一樓大廳里,韓嘉榆站定,手抄著兜,表情依舊冷淡,朝時青禾點頭確定。
「好吧,開車也沒問題嗎?」
韓嘉榆再次點頭。
時青禾隨即把車鑰匙丟給了對方,被對方敏捷抬手穩穩捉住。
然後,本以為沒自己事的時冬暖,眼看著媽媽往自己手中塞了張卡片。
時冬暖定睛一看,發現那是目的地倉儲超市的消費卡。
「啊?」時冬暖指指自己,「我還得跟著去?」
時青禾朝他擠眉弄眼,「對。他一個人行動我不放心,你跟著一起吧!」
「為什麼是我陪啊?我跟他又不熟……」
時青禾搖搖手機,「我今天雖然請了假帶他回來,但很多公務還得我過目。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你趁現在跟他熟悉一下,不是正好?」
「?」
「對了!」時青禾想起什麼,又叮囑,「記得,最好別跟他說話。」
「……」
這是什麼規矩?
以後都是一家人。
但是不能說話!
而且這人採購生活用品,還得消費時姐自己的會員卡?
若非時青禾談戀愛從不對他遮掩,時冬暖都要懷疑韓嘉榆是她在外頭養的小狼狗了。
時冬暖越想越彆扭,但還是決定答應為媽媽分憂,跑這趟腿。
他剛走到玄關口準備穿鞋,就被時青禾拉著,取下衣架上一條白絨圍巾。
「外面冷,你穿得太薄了。」時青禾一邊說,一邊給兒子脖頸裹上圍巾。
時冬暖也沒掙扎,像個換裝手辦乖乖任時青禾折騰。
白絨一圈圈纏上少年纖細的脖子,毛茸茸的邊緣攀上少年的臉緣。
似乎覺得癢,時冬暖抽了抽鼻子,聳聳肩膀歪了歪頭,調整角度。
時青禾看著兒子,突然就輕笑出聲——
這小子穿著叛逆風格的深藍套裝,皮膚卻幼白透著粉,此時再系了奶白圍巾……
簡直像一枚脆殼果醬雪媚娘!
外表是藍莓脆殼,雖因冷色調限制了顧客的食慾。
但若是咬開一看,軟軟糯糯的內餡,會溢出粉潤甜蜜的草莓醬。
時冬暖沒察覺,還乖乖地脫口而出,「謝……」
然後憋住。
他還惦記著丁噹噹給他安排的,在不速之客面前的不良人設。
於是,他縮著脖子,借圍巾擋住嘴,用僅時青禾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
「謝謝媽媽。」
「嗯,謝謝我兒子替我分憂。」時青禾食指颳了刮他的鼻子,「去吧!」
時冬暖這才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沉默的男人。
他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居然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時冬暖心一虛:
看什麼看?!
他什麼時候開始盯著我看的?
我應該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似乎感受到時冬暖略帶敵意的眼神,韓嘉榆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
只不過,這人依舊沒什麼表情,一貫的波瀾不驚,讓人完全猜不到任何情緒。
二人在時青禾「祝福」的注視下出了門。
戶外的冷空氣驟然灌進時冬暖衣服縫隙里,習慣暖氣庇佑的身體不受控哆嗦一下。
如時青禾所說,今天氣溫很低,太陽隱在厚厚的雲層里,天地都因此蒙上一層灰色的濾鏡。
這種天氣,陽光淡到根本不刺眼。
時冬暖卻悠悠從口袋中掏出一副墨鏡,給自己戴上。
無他,唯裝酷耳。
那邊韓嘉榆在主駕駛門邊按了車鑰匙,開門即將上車之際,往時冬暖這邊無意瞥了一眼。
看到在大陰天還要戴墨鏡的人,韓嘉榆拉車門的手微滯,但很快垂眸,假裝沒看見,淡定上了車。
時冬暖:哼,有些人被我酷到不敢直視了。
有些人:嗯,巧克力豆脆殼果醬雪媚娘。
時冬暖推推鼻樑上的墨鏡,往副駕駛座的方向走去。
坐車禮儀讓他養成這樣的習慣,避免僅兩人時,開車的人產生被當司機的冷落。
但走到一半,他行走路徑一個突兀的拐彎,轉向了后座的方向。
畢竟他現在是不良少年,不能那麼講禮貌!
於是,時冬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