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起韓嘉榆的回憶——
指尖陷進去時,柔軟又不失彈性,觸感非常好。
啪。
手中的鍋勺砸進湯麵,濺起點子,落在檯面上。
韓嘉榆故作鎮定收回視線,轉身取了台布擦拭。
時冬暖走到餐廳時,發現韓嘉榆正在廚房裡忙碌。
與男人隔著一方流理台,他站在廚房外側,腦子還懵懵的。
摻了薑汁與參片的醒酒湯香氣飄進他鼻間,一點一點將蒙了霧般的思緒喚醒。
比剛睡醒時聰明了一點,不多,但勉強夠用,時冬暖便開口試探:「早啊,小舅……呃,韓,韓嘉榆……」
都是要上床的關係了,還叫小舅太挑戰倫理,他還是逼自己改了口。
「嗯。」而韓嘉榆的回應則不溫不火,冷冷淡淡的。
絲毫不像前幾天才剛跟他告白過的人。
時冬暖遲鈍的大腦勉強察覺不對,又問:「你好像……不高興?」
韓嘉榆擦桌的手一頓,隨後把台布在水流下沖乾淨,平靜道:「沒有。」
有。
不高興了。
而且很明顯。
時冬暖細細思考,一大早就不高興,只能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還能發生什麼呢?不就是他糾結了好久的那件事嗎!
於是時冬暖問:「是不是我昨晚表現得不好?」
「……哼。」韓嘉榆呼吸一重,像是嗤笑, 「知道就好。」
時冬暖:「?!」
他這是表現得多不好,才能讓韓嘉榆這麼不滿意啊?
漫畫裡,受哪怕躺屍,攻都能爽到吧?
時冬暖艱難地為自己找補:「我昨晚喝醉了,表現不好,也很正常吧?」
「……」韓嘉榆一時沒說話。
眼看男人還耿耿於懷,時冬暖只得鼓起勇氣, 「實在不行,再來一次,我好好表現嘛!」
「你還想再來一次?」韓嘉榆難以置信,終於開口,甚至提高了音量。
異常的反應,讓時冬暖心虛得縮了縮脖子。
「不是指再一次喝醉!下次我保證清醒!」
韓嘉榆看向他,直視著,眼眸里流轉著複雜的情緒,其中最為明顯的,是被辜負的怨與哀。
「時冬暖。」一聲呼喚,無奈又為難。
怎麼,怎麼那麼委屈呀!
我又不是故意拔吊……呃,拔辟穀無情的。
時冬暖斟酌片刻,還是決定負起男人的責任, 「沒確定關係你好像是很吃虧。實在不行,我,我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韓嘉榆眸光閃著,似是責備自己的卑微,又難以抵制誘惑, 「和我在一起之後,你能保證昨晚的情況不再發生麼?」
「啊?」
時冬暖傻眼了。
怎麼初-夜即絕唱啊?
怎麼和性張力那麼強的男人在一起之後,他反倒得守活寡啊?
「偶爾都不行嗎?」時冬暖問。
韓嘉榆蹙眉, 「當然不可以。」
怎麼理所當然地不行啊!
原來,韓嘉榆傾向柏拉圖式的戀愛嗎?
時冬暖努力爭取, 「一次也不行?」
韓嘉榆氣極反笑,問:「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時冬暖討價還價, 「再不願,為戀人忍受,不算過分吧?」
韓嘉榆表情沉下去。
鍋底的火燒得滋滋作響,男人嘆了口氣,回頭,關了火,手臂疲憊地撐在桌面,垂著頭。
頹然如喪家之犬。
可憐得讓時冬暖恨不得馬上撤回自己剛才說的話,當場淨身六根清淨,與韓嘉榆談一輩子靈魂上的熱戀。
「就這麼仗著我喜歡你,肆意妄為?」
韓嘉榆再度開口,聲線低而啞,似高貴的將軍自我說服著臣服投降。
時冬暖心軟, 「那我,那我儘量一輩子都不想吧……」
「……」
韓嘉榆沒有回應。
醒酒湯被盛進小碗,擺在桌上,甫以法式蒜香烤麵包。
大概是怕「下-身失蹤」的少年凍大腿,韓嘉榆貼心地將其餘坐墊取來,壘在同一個位置上,墊高墊軟。
等那恃寵而驕的小鬼頭坐上位置,韓嘉榆躬身彎腰,將自己腳上的拖鞋褪下,親手套在了對方的赤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