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回家就能見到,與如今哪怕回家也看不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若說第一周的別離還算可以忍耐,第二周時冬暖就產生了戒斷反應。
他還是照常回家,照常鎖在房間裡,只能靠加班畫畫來麻痹自己想念的神經。
畫了整整一下午,畫得手腕都打顫。
直到畫迷糊了,時冬暖眼前昏黑,覺得困頓。
他記得自己拿起手機,似乎給誰發了什麼消息,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響。
時冬暖眼睛都沒睜開,手在桌面上撈到手機,放到面前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兩個小時。
而來電顯示,赫然是韓嘉榆的名字!
時冬暖驚坐起,忙接通來電。
—— 「餵?」
男人熟悉低沉的聲線令他眷戀,時冬暖幾乎是聽到對方聲音的瞬間,就濕了眼眶。
「餵……」他開口,聽見自己聲音顫顫的,帶著明顯的哭腔。
對面語氣瞬間柔軟,像是心疼:
—— 「這麼委屈啊?現在在哪呢?」
「在家裡。」
—— 「要不要出來?」
「去哪兒?」
—— 「門口。」
時冬暖困意全無。
只聽韓嘉榆輕笑一聲,繼續說:
—— 「我在門口等你。」
時冬暖通話都沒掛斷,慌慌張張就衝出了房間,噔噔噔小跑下樓,衝刺向大門打開了門扉。
屋外的晚風裹著男人風衣上殘餘的冷松香氣,捲起時冬暖的鼻息。
時冬暖抽抽鼻子,呼吸聲多了水汽,他直接撲進韓嘉榆的懷裡。
「你……唔……」
時冬暖本來想問, 「你怎麼突然來了」,又想問, 「你怎麼去這麼久」。
可一開口聲音黏糊成一片,他乾脆不說了,直接把臉埋進男人懷裡,淚水蹭了對面胸口一整片衣料。
「你說想見我,我就回來了。」韓嘉榆手臂虛虛環著他,沒有用力,抱著他的身體輕輕晃。
緩了會兒,時冬暖才有餘勁開口:「我說了嗎?」
韓嘉榆在他頭頂輕笑, 「你忙什麼呢,連給我發消息都不記得了?你說啊, 『韓嘉榆你是我虛擬男友嗎,怎麼待在手機里不出來呀?』」
時冬暖沒說話。
韓嘉榆又說:「你還說, 『你再不來見我,我就把你卸載了』。」
時冬暖把臉貼緊,報復似的把眼淚使勁糊在人衣服上。
「你能待多久啊?」時冬暖最後只問。
「頂多再十分鐘了。」韓嘉榆輕輕吁氣, 「我母親情況很不穩定。」
時冬暖終於抬頭,看男人一眼。
男人憔悴了許多,面頰微微凹陷,應當是沒吃好,眼眶周圍一圈青灰,大概是沒睡好,下巴冒出些許的青茬,顯然是沒工夫打理。
最重要的是,他脖頸上掛了耳機。那是近來與時冬暖生活後,許久沒出現在其身上的配件。
韓嘉榆本有一段時間沒復發過厭音症。
可最近回到老家陪母親後,韓嘉榆不得不重新戴上了耳機。
只是,狼狽的人依舊很帥氣。
是一種略帶野性的,獨特的帥氣。
時冬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戀人濾鏡,只反手擁抱自己眼中帥得無以復加的戀人。
想到對方為了見自己一面折騰這麼一趟,他輕聲問:「就因為我說想見你,就為了陪我十分鐘,你特地坐車兩小時回來嗎?」
韓嘉榆大手托著他後腦勺,把他按回懷裡,懷念似的反覆輕揉, 「不完全是。」
「嗯?」
「因為我也好想見你。」
低啞的聲音盛著與粗野形象截然不同的愛意。
聽得時冬暖心裡軟成一片。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無需轟轟烈烈,不必生離死別。
只是來回四小時只能停留十分鐘,換來一個親手的擁抱,就甜得不行。
十分鐘的擁抱像是特效藥,時冬暖的相思病真得到了緩解。
也大概是怕男友會為難,時冬暖沒再任性地說過想念,只拼命轉移注意,把重心更多投入到工作上。
上回把新作大綱和設定經由編輯之手,轉交給版權商。
這周編輯也帶來了好消息,與他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