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被蘇雪青弄得有點癢,又不願躲開,只偏著頭臉紅:「我也是……總想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看蘇雪青的表情不是很滿意,他又改口,「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蘇雪青湊近,那多肉的耳垂用手指捏還不過癮,他用舌尖勾過來,放在齒間輕咬,氣聲問他,「……愛呢?」
光是聽到這兩個字,高毅渾身過電似的,皮膚都收緊了。他四下看了看,這地方的確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但還是說:「這裡會不舒服,也沒準備什麼,你會痛。」
蘇雪青看他,顴骨一抹緋紅,沾染了欲的眼神格外勾人。他拉過高毅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輕喃:「我現在很興奮,痛一點沒關係。」
高毅略一猶豫,只側身親吻他,從眼睛往下,用唇舌碾過每一寸肌膚。
蘇雪青仰起頭,脖頸弓成山脈的曲線,凸出的喉結就是山巔,隨著緩急不一的嘆息小幅顫抖。他抓著高毅濕漉漉的短髮茬,一隻腳踩在他後背,蜷起的腳趾將他身上的t恤抓出褶皺的痕跡。
月光浮動,蘇雪青半闔的眼瞼含著那枚透明的彎月,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星光,又或是大腦太過興奮產生的幻覺……
……
高毅從車裡找了水漱口,漱完又喝了幾口。隨後拿了一瓶新的,問蘇雪青要不要喝水。
蘇雪青靠在擋風玻璃上搖頭,酡色的面頰和脖頸,他用迷離的神情瞅著高毅,對他勾手指:「過來,我幫你。」
「……不用。」
蘇雪青目光向下,似笑非笑:「它可不是這麼說的。」
高毅趕緊轉過身,取了搭在車窗上的短褲套上,難堪讓他嗓子發緊:「沒關係,一會兒就下去了。」
「讓它自己下去麼。」
「嗯。」
他也不逼高毅,只時不時戲謔地看著它,那目光愣是讓它好久都沒能下去。
蘇雪青笑著挪開眼,伸出手指:「有煙嗎?」
高毅從車裡找了煙放在蘇雪青的指間。
蘇雪青吸了一口,低頭看菸蒂上的牌子。高毅一直抽七塊五的黃山,他還記得上次蘇雪青嫌小旅館的煙糙來著,便問:「你喜歡抽什麼牌子?」
「沒什麼特定的牌子。」說著他又閒適地吸了一口,「就這個吧,我抽得不多。」
車子沿著來時的路往回開,郊外的山林已經退了涼,林間公路上起了薄霧。
「餓了沒?車上有餅乾。」
「還好,不是很餓,有點累。」蘇雪青軟綿綿地靠著座椅,目光黏在高毅身上不曾離開,「你今晚沒去上班,不要緊嗎?」
「不要緊,我請假了。」
「總是請假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沒有總請。」為了不讓蘇雪青擔心,他又補上一句,「大師傅是我師傅,他平時很關照我。」
「你這叫恃寵而驕。」
高毅難為情:「是他用我用得順手。」
蘇雪青笑:「我也用你用得很順手,要不要也恃寵而驕一下,有什麼想讓我為你做的?」
高毅繃著麵皮,不太好意思,又有點甜蜜,但搖了搖頭。
蘇雪青並不勉強。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以後每周增加一次見面怎麼樣?」
高毅立即回答:「好。」
「周四我下午的課四點多開始,中午我來你們酒店吃飯,等你下班,然後一起去喝個咖啡什麼的。方便嗎?」
「嗯。」
過了一會兒,高毅道:「酒店樓上有房間,我開個房間,你可以中午去休息。」
「那樣也不錯。」
車子駛入市區的那一刻,會有一種從虛擬幻夢回到現實世界的感覺。兩人獨處的時間短暫、虛假,卻十分快樂,但各自又都有不得不回歸的現實。
蘇雪青相信這一點高毅也感受到了。自回到他們熟悉的街景中,兩人便停止了交談,任憑沉默蔓延。
在路邊的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高毅將蘇雪青送回家。他照例目送蘇雪青進入公寓的大門,然後調轉車頭。
高毅自認是個遲鈍且麻木的人。太早到社會上求生的人往往都吃了很多苦,也見過很多苦難,內心被生活磋磨得很粗糙,很少會有敏感纖細的體會。但每次送完蘇雪青回家,剛剛和他分開那一刻,他會感覺到悲傷。
悲傷是知道每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他們的約定太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