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送……」高毅又用力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我會更捨不得。」
蘇雪青笑著推開他:「去吧,需要幫忙給我打電話。」
兩人像是相反的磁極,在近距離相互吸引著,難捨難分。等正在分開後,又會好一點,把過去的溫存時間當做記憶留存,用以緩解下次見面前焦灼的思念。
坐上車,高毅滿心擔憂起女兒。下午他出門時,丫頭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燒到四十度。
他又想起那整宿整宿在兒童醫院的急症度過的夜晚。早幾年女兒剛來時,身體瘦弱,年紀也小,總是動不動就生病,一病就發燒,一發燒就跑醫院。夫妻倆對兒童醫院的路熟得不能再熟。這兩年孩子大了一些,高毅也帶著她做鍛鍊,皮實了不少,已經很久沒有燒到四十度了。
路上他給余曼麗打電話,對方不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高毅急得隱隱有了些怒氣。
等他心急火燎趕回家,打開門,和正在客廳看動畫片的女兒四目相對:「爸爸,你回來啦。」
高毅上前摸了一把女兒的額頭,一切正常。
「你沒發燒?」
「沒有啊。爸爸,我餓了,我還沒吃飯。」
高毅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你媽呢,沒給你做飯吃?」
「媽媽回來就去房間鎖了門,我叫她也不理我。」
高毅摸摸女兒的頭:「我先去看媽媽,馬上給你做飯吃,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可樂雞翅。」
「好,你去把冰箱的凍的雞翅拿出來。知道是哪個吧?」
「我知道。」小姑娘從沙發上蹦下來,一跳一跳地去了廚房。
余曼麗今天很反常,高毅得去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第47章
坐在客戶小區的花壇邊,催促的電話已經響了兩三遍。余曼麗幹活的原則是從不遲到,也從不甩單。有回生病燒到三十八度,也不顧勸阻,讓高毅把她送去客戶家裡。
今天已經到了門口,就剩最後的距離,她卻沒有力氣上樓。視線被淚水模糊,她劃了好幾次才把手機按鈕劃開,那頭問她怎麼還沒來。
她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淚:「今天來不了。」
客戶很不滿意,大聲問她為什麼這時候才說來不了,早幹嘛去了。余曼麗沒別的話,只說來不了,氣得對方留下一句要去給她打差評掛了電話。
她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握著一沓照片。照片裡是高毅和蘇雪青,看拍攝時間是在高毅受傷之前。
高毅多次去大學門口等蘇雪青,蘇雪青上他的車,兩人一塊兒進酒店。到這兒余曼麗還能說服自己這只是好朋友的交往,但那張模糊的、車窗縫隙里脖頸相交的照片,傻子都能看出是在接吻。
她看不出另一個人是不是蘇雪青。但哪怕只是一個影子,她也不會認錯自己的丈夫。
丈夫真的出軌了,還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
余曼麗完全搞不懂。搞不懂高毅對她有什麼不滿,更搞不懂他出軌了一個男人。是自己管他和女人交往管得太緊,他只能去和男人交朋友,才發展到這種地步?
還有那個蘇雪青,明明也是個男人,為什麼要來勾引自己老公。而告知她這一切的陌生男人,他說蘇雪青是他老婆。為什麼這些男人會搞在一起,難道不覺得自己很髒很變態?光是想想,簡直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她也真是蠢,蘇雪青都找上門來了,她還以為對方是個來幫助他們的好人。
前一秒還覺得圓滿有奔頭的生活,在這一瞬間,全毀了。
像是被老鼠掏了洞的穀倉,看起來還是滿的,實際底下全是稻殼和老鼠屎。而混在空殼和老鼠屎里的每一粒糧食,都是她不辭辛勞,一點一點攢下的。
蘇雪青是那不知廉恥偷竊的老鼠,高毅更是那沒用的門板。
越想越氣憤,更氣的是,她回家發現人不在。一打電話,高毅竟還和那賤人在一起。
等他回家,剛敲開臥室的房門,余曼麗就把這一沓照片,狠狠摔到他臉上,像一記響亮的耳光。
高毅愣了愣。
余曼麗雙眼通紅,像燒紅的炭,含著怒火和悲憤。她咬牙切齒,壓著聲音:「這是不是真的?」
高毅彎腰將照片撿起來,一張一張看過去,頓時明白了這一切。蘇雪青一語成讖,紙包不住火,他的僥倖只是一時,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終將落下。
他握著照片,默默將門關上,他知道余曼麗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