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陵願的智商和才華,顧翕自認為是個聰明的人,至少讀書時,從來沒有產生過自己為什麼不如別人的想法,但是他每次看到陵願的成績,更加能認識到,對方是雨後春筍般可以長成參天樹木的存在。
而他不想扼殺掉這份希望。
他希望陵願可以變成更好的人,更加自由,甚至更狠心的人。
陵願只是眼皮一抬,微笑道:「媽媽不會管我,我想留在哥哥身邊。」
你看,他多麼坦蕩,說這種沒志氣的話也可以說的理直氣壯。
顧翕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他倏地走到了陵願面前,拿掉了對方握著的筆,將他整個人面朝自己。
「你有病是不是?」
顧翕罵他。
「誰要你負責了,我自己難道養不活一個小孩子?我當初就和你說的明明白白了,我們之間就是陵和和是個意外,不然早就分手了,不對,也沒有分手,我們就沒在一起過。」
顧翕自己說的顛三倒四,但是他要表達的意思就是,陵願不需要做任何犧牲,他也沒想過,自己會禁錮陵願一輩子,他有那麼嘗鮮的勁頭,有些好吃的東西,吃過一次就夠了,用不著天天守著,碗裡藏著,他又不是乞丐。
陵願眸子微微冷卻,不動聲色地看著顧翕,看上去比平時要冷峻不少,但他沒說什麼。倒是顧翕先按捺不住,伸手捏住了陵願的瘦削的下巴,摸上去接近於成年人的骨骼,很堅硬,但又包裹著柔軟的皮膚。
顧翕搖了搖他的下巴。
「你聽懂了沒?」
陵願垂下眼睫,像一幅冷色調的畫,畫面靜止,泛出一層波光粼粼的寒意,像是浸了霜,敷了雪。
顧翕被這種突如其來窒息的沉默凍得手指疼了下,想要縮回來,卻被陵願微涼的手抓緊了。
對方將他拉到了腿上,力氣很大,他猝不及防地就坐在了狗崽子的懷裡,背依靠著他的胸膛,陵願的手從他的衣服下擺里伸進去,摸到了他微微腫脹的胸膛。
他的手指在周圍遊蕩了一圈,激起了顧翕全身的雞皮疙瘩。
「你幹嘛呀——」
那個「呀」字被手指突兀地插入,含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
這是一種旖旎的侵犯姿勢。像極了被挾制。
「哥哥,有時候真想堵住你的嘴。」
陵願語氣溫柔中帶著一絲性感的危險。
顧翕的思想很容易就歪到了另一個地方,他想到了不乾淨的場面,臉頰緋紅,而身體微微顫抖。
他舌尖舔了舔陵願的手指,眼角濕潤地睨著對方,像是絲線纏繞般勾住了身體,靈魂在發出嘆息,像是無奈於深陷又歡愉的前兆。
「要做嗎?」
顧翕問他。
陵願手指從他的嘴裡收了回來,帶著亮晶晶的唾液。
他的下身有了反應,而顧翕察覺到了。所以眼裡饒有趣味。
陵願深深地看著在他面前發騷帶浪的顧翕,眼神克制而深沉。
「哥哥總是惹我生氣。」
他平淡的敘述道,目光像是沾了糖的刀,引得顧翕想舔一舔,但又怕疼,不敢主動,多了一份委屈,無聲地抱怨著,又有種明知故犯的放縱。
「那你要怎麼懲罰我?」
顧翕笑意漸漸迷人。
「要我在這裡給你艹嗎?」
他眼神直白地掃過陵願的鼻子,嘴唇,喉結,像是一層一層剝去了對方疏離又清純的外殼。
陵願抱起他,動作平穩有力。
「不能弄髒試卷。」
他像是在說顧翕不知羞恥,卻一邊珍惜地抱著他回房。
顧翕開心地笑了起來,並且再次意識到了,對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瘦弱得可以任他擺布的少年了,這雙手可以抱起他,也可以將他打開,像蝴蝶釘上了十字架,將他暴露在火光和洪水裡,光明和陰暗裡,羞恥和情慾無所遁逃。
他們在燃燒里觸摸到彼此的骨肉,在洪流里抓緊對方的身體,在漂浮,在炸裂,在魑魅魍魎中耗盡彼此的欲望。
而事實證明,高中生的體力不容小覷,在顧翕累得手腳乏力快要死掉的時候,對方卻能一秒恢復冷靜,在給他擦身後,又穿上衣服去隔壁寫作業。
等陵願寫完作業回來時,顧翕已經埋在被子裡睡熟了,他身上還帶著情事後的疲憊和鬆軟,像是羽毛一樣的頭髮落在枕頭上,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白皙而修長,因為缺乏鍛鍊而並沒有什麼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