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信誓旦旦地向市长大人保证:“咱这对招子,您放心!”
约翰·巴尔茨又连说了三声“好”。
刚叮嘱过旗手,又一桩麻烦事立刻找上巴尔茨市长。
“爸爸,不好啦!”小巴尔茨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丹妮小姐晕倒了!玛尔吉特小姐也站不起来了!”
老巴尔茨怔了一下,才想起“丹妮”和“玛尔吉特”是那两个负责献面包和盐的女孩。
他急忙带着儿子赶往凉棚,隔老远,就看到一群代表聚集在凉棚周围。
见市长大人过来,代表们默默让出了一条路。
穿过人群时,巴尔茨父子只觉如芒在背。不须问,也能感受到代表们的怨念。
人群中间,两个脸色苍白的少女躺在地上,几个年长的妇人正在照看她俩。
“中暑了!”约翰·巴尔茨一眼就得出结论,他借机驱赶代表们,“都散了!都散了!不要挡风!你们想把人闷死吗”
人墙不情不愿地退后,让出了一点空间。
“把那个玩意解开,让两个孩子喘口气,”约翰·巴尔茨指了一下两个少女的束腰,连声催促,“再给她们找点淡盐水来。”
一个年长妇人责备地看了市长一眼:“怎么能在这里让女士脱衣服?”
“嗨!是我糊涂了!”约翰·巴尔茨一拍脑门,改口道,“那就抬走,赶快抬回家去!”
几个年长妇人各自招呼贴身女仆,七手八脚将两个少女抬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辚辚驶向城内,约翰·巴尔茨忽然感到不妙。
“坏了!”市长大人又一拍大腿,“这下谁来献盐和面包?”
……
“甭他妈整这些没用的,”为首的大胡子口音很重,举止粗野,一脸的不耐烦。
刚见面,他就开门见山地告诉市长:“俺们不进城。”
瞧对方的派头,约翰·巴尔茨猜测这个大胡子才是真正的头。
因为先前来交涉接收流程的鹰钩鼻,这会跟在大胡子后面,落后半个马身。
大胡子和鹰钩鼻只带了十几个骑手,衣服也很不齐整。
相比之下,石湖城市民的欢迎仪式,显得过于隆重正式。
大胡子与鹰钩鼻也没有“与民同乐”的意思,隔老远就勒住马,叫市长一人上前说话。
远处的烟尘里,倒是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些人影。
不过后者既没有停下,也没有靠近石湖城的意思,看样子是要直接绕城而行。
听闻对方不打算进城,巴尔茨心里很是高兴。
但是口头上,他还是得虚情假意一下:“本市的绅士们已经为诸位备下宴席,还请……”
“粗野的脏话!你怎么这么多话?不是跟你说了?少整这些没用的,”大胡子粗暴地打断了市长的话,直接丢下一张对折的草纸,“照这个单子,今晚前,给俺们备齐。”
约翰·巴尔茨心里骂娘,脸上还得陪着笑,他弯腰拾起单子,匆匆扫了一眼。
对方索要的数目之大,令他咋舌。
但是,清单里各项物资的数目虽大,却又刚好卡在石湖城的能力范围之内,十分微妙。
巴尔茨决定和对方讲讲价,他挤出小市民的卑微笑容,希望对方能心生怜悯。
“大人,”巴尔茨市长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是真的……”
“少他妈废话,”大胡子直接甩了市长一鞭子,“交不出来,俺们就进城。”
市民代表们顿时躁动起来,但是没人敢轻举妄动。
约翰·巴尔茨脖子上被鞭子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冲着身后的人群摆了摆手,忍痛继续恳求:“我们实在是……”
“啪!”
又是一鞭子,直接把市长打了个趔趄。
小巴尔茨再也看不下去,从人群之中冲到父亲身旁,红着眼睛质问:“你们凭什么打人?”
“小东西,”大胡子狞笑着拔出马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好啦好啦,不要动刀子,”鹰钩鼻上来打圆场,他瞥了少年一眼,又看向市长,笑眯眯地问,“你儿子?”
约翰·巴尔茨没有吭声。
“单子上的东西,不是我们找你要,而是上头找我们要,”鹰钩鼻讲话慢条斯理,听起来却比大胡子更可怕,他像魔鬼一样劝诱市长,“单子上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只向你一个人要。东西是大伙的,可儿子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