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松面露难色,“科尼利斯本部长目前还没有回信。”
“我不是在问科尼利斯——那个家伙就是背誓者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盖萨笑着问,“我是问你城里其他人的反应,难道没有人偷偷缒下城墙,来暗表忠心吗?”
“这个……目前还没有‘内应’来主动联系我们,”洛松想了想,也打趣道,“所以要我说,那道夯土墙后面,肯定还有一道堑壕。”
盖萨哈哈大笑,在场的军官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见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伍兹·弗兰克瞧准机会,壮起胆子,插话道:“其实……科尼利斯本部长原本可以干得更漂亮。”
盖萨的笑容僵在脸上,眉毛一点点竖了起来,众人的心又跟着提到嗓子眼。
伍兹也一下子成了目光焦点,令他十分不适。
“解释一下,”盖萨盯着老部下,“上尉。”
“是!”伍兹下意识敬了个礼,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从堑壕的走向和深浅来看,科尼利斯本部长应该是有往堑壕里引入十箭河河水的计划。毕竟山前地一般都用水壕,本部长想照搬联省的经验也不奇怪。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安排好工期,更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发起攻势时间的比他们预计的要早。”
伍兹偷偷瞟了刚刚帮自己说话的洛松学长一眼,“我军轻骑兵的袭扰,也拖慢了他们的进度……总之,西岸的堑壕并没有完工,至少距离理想状态,还有一定距离。”
盖萨哑然失笑,“怎么,上尉?你想说,咱们来得不算晚?”
“和昨天比,晚了,”伍兹鼓足勇气,掷地有声地说,“但是和明天比,还不算迟!”
盖萨瞪起眼睛,“你小子,是来给我上课的?有话直说!”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伍兹横下心,大声回答,“我建议,立刻发起进攻!”
斯库尔·梅克伦不禁皱起眉头,沉声质问:“上尉,你知不知道,前线现在只有一个大队……哦,不对,一个营。大部队还在后边,最重要的是,火炮还没就位。你是要让一个营的轻步兵单独发起攻城吗?”
伍兹有点招架不住,小声反驳:“我们没准备好,可敌人也没准备好。”
斯库尔扫了一眼新城城墙外的堑壕和土墙,“我可不认为这叫没准备好。”
“科尼利斯本部长在西岸准备得很好,”伍兹顿了一下,重重地说,“但是仅限于西岸。”
在场的大部分军官都立刻听懂了伍兹上尉的言外之意,尤其是两位将官。
盖萨摩挲着左脸破碎的疤痕,质疑道:“可是老城区的城墙,可比西岸这一侧的城墙坚固多了,用的石料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那边还有护城河。”
“没错,老城区的城墙经历上百年的增补,更高、更厚、更坚固,而且还有护城河,新城区的城墙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伍兹先是肯定了老上级的说法,紧接着话锋一转,“科尼利斯本部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把手头的资源,主要投入到了对于西岸的加强中。”
伍兹上尉越讲越流利:“我认为,与其去啃西岸的堑壕和炮垒,不如到对岸去,去对付旧式的城墙和护城河。”
“科尼利斯没有在东岸加修工事?”斯库尔敏锐地问。
“应该是也规划了一座星形堡垒,但是现在只有一个雏形,”伍兹的表情有点沮丧,“还在施工。”
“还在施工?”盖萨又惊又怒地看向洛松·久拉。
“属下无能,”洛松无奈地弯腰谢罪,“上游三十公里外的桥都被科尼利斯本部长派人炸了……”
“不仅是固定桥梁,搭浮桥的材料也被本部长或是搜走、或是毁掉了,”伍兹也出声附和,他挠了挠头,“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盖萨低头看了一眼马蹄下焦黑的土地——新军军官们现在所在的小土包,曾经就是一片小树林,被焚烧、砍伐之后,已经比他的脑袋还干净。
城外收获过的田野里,原本农民们种在道路两旁、田地之间,用于划分地界的防风林也消失不见。
极目四望,只觉诸王堡周围格外荒芜,仅有孤城一座,竟比赫德草原还要苍凉。
盖萨叹了口气,没有责备洛松和伍兹。
“上尉,没有桥,”斯库尔却没有轻信伍兹,严肃地追问,“你是怎么了解对岸的情况的?”
“我派人泅渡过河、侦察敌情,确认了东岸的炮垒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