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到联省军官书生气的面孔,帕拉图骑兵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挥出了马刀。
身首分离的时候,马洛蓦然为自己想到了一句台词:
“我流下了第一滴血,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随后,真正意义上的塞纳斯联盟内战的第一个牺牲者,名为“克里斯·马洛”的意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散。
随准尉出堡巡视的火枪手只是眨了下眼睛,刚刚还完整的准尉,就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瘫软地砸进他怀里。
这个老实的山前地佃农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尖叫着推开准尉的尸体,连滚带爬逃向炮台,却一脚踏进堑壕,重重地摔在铁蒺藜和竹签上。
很幸运,他很快就死了。
炮台上的联省士兵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借着照明火箭发出的光亮,开始“乒乒乓乓”向着堑壕前沿的帕拉图骑兵射击。
另一边,清扫了堤道里的哨卫的帕拉图骑兵迅速撤走,抬着长梯的帕拉图步兵,呐喊着冲上了堤道。
“快去求援!”负责防守江岸炮台的戴利·布兰德上尉死死抓着传令兵衣领,红着眼睛,大吼着下令,“快去求援!”
……
与此同时,新城城内的指挥所,值夜班的弗利茨少校正在梳理局势。
指挥所内一片慌乱,去询问情况的传令兵和前来打听情况的传令兵在院子里乱跑。
不管联省军人自我期许有多高,今晚终究都是他们当中许多人的第一次实战。
指挥部的许多军官都处于一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状态。
亏得今晚是弗利茨少校值班,作为作战预案的制定者,没人比他对预案更熟。
“第五、第六百人队集合完毕了吗?”弗利茨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地问。
“整装待发。”有人大声回答。
弗利茨没有立刻下达支援命令,而是又问,“去其他炮台询问情况的传令兵回来没有?”
片刻的沉默过后,有人小声回答,“应该还没有。”
弗利茨气得拍了下桌子:“再派人去!”
“是!”一名尉官灰溜溜地跑出了作战室。
“科尼利斯将军还没来吗?”弗利茨不自觉也变得急躁,“再派人去叫醒将军。”
“还用得叫吗?”穿戴整齐的詹森·科尼利斯带着几名随员,大步流星走进作战室,声若洪钟地说,“整个诸王堡怕是都已经醒啦——”
弗利茨立刻让出地图桌前的位置,科尼利斯也毫不客气地站到众人目光的焦点上。
科尼利斯环视作战室,笑道:“帕拉图人可都在看我们打得怎么样呢!”
作战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紧张的气氛无形间缓解不少。
“‘骑士堡’正在交火;两个百人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动,”弗利茨简明扼要地汇报情况,“还有两个百人队正在集结之中。”
“派一个百人队过去意思一下就行了,”科尼利斯镇定自若地下令,“让洛德韦克中校的部队集合待命,准备好驳船!”
作战室的尉官们听到本部长的话,都有点发懵。
弗利茨怔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您认为骑士堡只是佯攻?叛军实际要攻击的是玛吉特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编排我的,”科尼利斯看向作战室里的年轻面孔们,模仿着学员的口吻,说道:
“‘步兵科的战术课只教四件事:在反斜面布置预备队、正面打不穿就从侧翼包抄、备用计划迟早能派上用场、以及……”
科尼利斯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尉官们接上自己的话。
在场科班出身的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见过本部长如此愉快、如此和颜悦色的样子,大家都不太敢开口。
还是弗利茨试探地问:“真正的攻击发起前,一定要在其他方向上佯攻?”
“对,”科尼利斯点了下头,轻哼了一声,“看来只有你学得还不错。”
弗利茨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用担心骑士堡,盖萨·阿多尼斯还没蠢到拿脑袋撞我们的大炮,”科尼利斯面带冷笑,“他要是真这么蠢,这仗反倒好打了。”
在场的尉官们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向玛吉特岛发信号示警,”科尼利斯下令,“让洛德韦克尽快准备好——他要是动作慢一点,我们可就只能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