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了,虽然主教堡和渡口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两百米,却根本看不见彼此的情况。
而且从声音来看,主教堡也正在交火。
孤立无援的渡口守军,在头一个回合,就被逼出了压箱底的武器——铁壳榴弹。
这种由铁峰郡兵工厂提供的武器,在河谷村证明了自己的威力。
而积累了大量实战经验的白山郡士兵,甚至比铁峰郡人更擅长使用这种武器。
他们将榴弹的引信裁到只剩手指那么短,不给敌人踩灭火苗的机会。个别艺高人胆大的掷弹手,甚至可以让榴弹在半空中爆炸。
面对联省人的猛烈攻势,阿兰尼·亚瑟和他麾下的掷弹手们,像是丢石头一样,疯狂地将铁壳榴弹往围栏外面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续响起,联省工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气浪翻滚,残肢跟着泥土一同被扬到天上。雾霭不断被推开,又不断有新鲜的、炽热的硝烟迸发出来。
终于,联省人也承受不住这种惨烈的伤亡,从栅栏周围撤退。
迷雾中,传来垂死者的痛苦呻吟。
“你们也开始叫唤了吗?”阿兰尼双目赤红,流着眼泪,冲着化不开的硝烟大声发泄,“联省佬?!”
回答他的,是十几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罐子。
每个罐子里面都装满了纯净的无色液体,周身被火焰包裹,它们从迷雾中现身,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弧线,落入栅栏内。
“躲开!”阿兰尼一把拉开扶着膝盖喘气的部下,声嘶力竭地大喊,“液体火!!!”
话音未落,一枚液体火已经落在一个还没从刚才的厮杀中回过神来的白山郡士兵的头顶。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被液体火直接砸中的士兵瞬间成了火人。
被火焰吞噬的士兵在地上疯狂打滚,喉咙里不断发出令在场每一个人都不禁战栗的惨叫。
旁边的战友想帮助他灭火,可是这火却怎么也灭不掉,反倒自己的衣服也被点着。
落在其他地方的液体火也正如它的名字,像液体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流淌。
栅栏后方的空地迅速被火焰覆盖,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灼热的火焰逼得人不敢靠近,白山郡士兵像逃离魔鬼似的,连滚带爬地从火场逃走。
阿兰尼箭步赶到被液体火吞噬的士兵旁,飞快地脱下外衣,刚要往士兵身上盖,却被一股大力拽着腰带直接拖开。
“小心!中尉!”勤务兵的声音已经急到变了调,“又来了!”
又是十几个罐子从迷雾中飞出,在栅栏附近碎裂,已经残破不堪的南侧栅栏,顷刻间变成一道火墙。
然而联省人的液体火还没用用完,又是一轮投掷,这次的落点眼看着比前两次都远,是冲着阵地内部去的。
阿兰尼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发疯似地大吼,“把榴弹搬走!”
可是已经晚了,一枚液体火已经落进了装榴弹的木箱。
好像一辈子那么长的几个呼吸过后,耀眼的火光在渡口内部迸发出来。
空的榴弹箱被掀飞,满的榴弹箱被炸碎,沉甸甸的榴弹被冲击波推向四面八方,有的没有殉爆,有的却被火舌点燃。
在阿兰尼中尉绝望的目光中,致命的红光再次迸发。
……
临时渡口东南方向,五十米外,一处已经完工的临时炮台。
炮台是用三角形的木框架填土筑成的,简陋但足以抵御火枪的射击。
炮台距离主教堡大约两百五十米,刚好处于滑膛枪没什么准头、但是在大炮的有效射程内的位置。
炮台距离“叛军”的临时渡口则仅有五十米。
在这么短的距离架设大炮,几乎等于是在用炮口顶着叛军的脑门。
威廉·洛德韦克中校垂着眼睛、侧着头颅聆听,确认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是从敌人的阵地传来的。
“怎么回事?”洛德韦克中校皱眉问。
正在指挥大炮进入炮位的蒙泰库科利中校转过头,想了想,没把握地猜测,“难不成是弹药马车炸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倒是走运了。”
“我从不指望运气,”洛德韦克冷冷地说,“中校。”
“我以前也像您一样自信,中校,”蒙泰库科利眯起眼睛,故意把中校一词拖得很长,“但我现在相信,运气好才是最了不起的本事。”
“尽快把大炮准备好,”洛德韦克懒得跟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