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随后往点火口里倒入了火药。
两个炮兵准尉在忙活的时候,温特斯全程只负责一件事:保证火绳别熄灭。
船上没有真正浸过盐的火绳,只能把麻绳锤散了当火绳用。问题在于麻绳这种东西,倒立着烧烧的很快,正立着烧自己就灭了。
温特斯现在宛如盗火者普罗米修斯,又是吹气又是调整角度,悉心呵护着自己手里的小火苗。
“好了!快点火!”装填手准尉连声催促着。
没有点火杆,温特斯就直接用手拿着火绳去点火药。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撤手,燃气推动铅子的同时也让火药从点火口里喷溅而出,他手上又多了几处烫伤,但温特斯咬牙没吭声。
“咚!”伴随着刺激性的烟雾和一声巨响,六七颗铅弹从旋转炮口激射而出,轰向了好运号上的海盗们。战况太乱了,瞧不清有几个海盗中弹,反正有人在哭爹喊娘。
两个炮兵准尉则似乎对炮击效果很不满意。
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俯角这种东西,因为炮弹比炮膛直径小,火炮一低头,炮弹就直接滚出去了。
仓促间找不到配套的炮弹,准尉们是拿着枪弹当炮弹用。用麻袋片裹着,防止炮口朝下时铅子直接掉出去。
但问题在于铅子毕竟比炮弹小,闭气性很差,火药燃气会从铅子间隙喷出去。正因如此,炮兵使用霰弹时要加上木托。
但仓促间上哪里去找木托呢?现场削木头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上,旋转炮威力自然大打折扣,没有想象中一炮打出去扫倒一片的效果。
“继续!别停。”炮手准尉叫停了正在进行中的伤害评估。有总比没有强,哪怕只能听个响,对敌人也是极大的威慑。
清刷炮膛后,一枚新的子铳换上去了,温特斯再点火,火花呲呲地烧进了子铳内,却只冒了一股烟。
旋转炮没有怒吼,声音好似放了一个闷屁。
哑了?
装填手准尉不为所动,立即敲下木楔,换上了一枚新的子铳。
再点火,还是没反应。
“(脏话)!这个老抠船长,肯定是火药放了太久没用,分层了!”装填手准尉亲切问候了胖船长全家,但手上动作不停,又换上了一枚子铳。
再点火,这次响了。
十二个子铳很快就打光了,只打响了五个,剩下七个全是哑炮。
装填手准尉被这惊人的哑炮率气得直骂人,炮手准尉倒是什么话也没说,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火绳枪递给温特斯和装填手准尉。
温特斯站在高处,对局势一目了然。喊杀声已经停了,现在只有沉闷地白刃入肉声和惨叫声。跳到贼鸥号甲板上的海盗都已经被解决,人头攒动的贼鸥号甲板上已经看不到海盗脏兮兮的头发,只能看到准尉们干净的脑袋。
贼鸥号上的陆海联合武装正在攻入好运号的甲板,甚至事前态度消极的那四个旅客中的其中三人也拿着武器正在第一线和海盗搏杀。但空间狭小,两方人马只有最前排的几个人在拼命,剩下的人都只能在后面推搡。
而好运号船头的舱口,海盗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甲板上从最开始的伏击战变成了你一刀我一刀的血腥拉锯战。
温特斯眼看着安德烈跟着凶性大发的少将从好运号船尾的舱口冲进了船舱。
他心里一紧,照这个架势,船舱里显然还有大批海盗,少将和安德烈两个人进去了必定是凶多吉少。
温特斯和安德烈原本只是关系不太熟的同乡,但这几天他一身伤在船上,安德烈没少照顾他。不管安德烈怎么想,至少温特斯已经把这个大嗓门的家伙当朋友了。
眼见安德烈进入了险地,温特斯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留在安全的地方用火绳枪支援了。
他把枪一扔,伴随着炮兵准尉“欸?你干什么去?”的呼喊,一跃而下砸在了好运号的船尾甲板,一咬牙循着安德烈的路线冲进了好运号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