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战船的海盗只有一个念头:把船弄走。
最后盘踞在造船厂里的海盗都是没有坐上船的弃子,他们还在港口掳掠、纵火,一转头却发现船都被开走了。他们大部分人困守在造船厂里,少量人留在炮垒。
于是才有了温特斯看到的那一幕:海湾里一艘孤零零的战船在和鸭嘴堡炮垒对射;一艘战船在码头边上熊熊燃烧,水手们和造船厂里的敌人激战。
安托尼奥对温特斯说“战争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但现在,除了战争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选项。
整个海蓝城现在都已经得知了海军军港遭袭。很快,整个维内塔,乃至于整个联盟国都会得知这个消息。
不过一个晚上,维内塔海军就失去了一半战船。这是一场不宣而战的偷袭,不管是不是联合会指示德雷克船长,维内塔政权已经认定是塔尼里亚联合会偷袭了海东港。
自主权战争后,维内塔第一次重新召开全体公民代表大会。信使们飞驰在大路上传递消息,各个城市的公民代表正在往海蓝城集合。
执政官将在全体公民代表大会上演讲,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战争!”
铁、铜、硫、硝的价格疯涨,每一分钟都是一个新的价格;
海军正在强征所有能够找到的武装商船,开出高昂的日薪招募水手,并且征发了所有能找到的犯人。
陆军预备役收到了征召命令,原本在各种闲职上被安置的军官们被分配到了部队里的新岗位。
第三军团迅速由平时的半员补充到了满员编制;一个预备役军团已经搭好了军官骨架,只等着预备役士兵补充到位。
主战派原本是想借码头刺杀案向执政委员会施压,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码头刺杀案和管理总部卫兵的职能被一并移交给海蓝城警备总部,陆军总部宪兵处被撤除。
菲尔德中校、莫里茨少校、温特斯准尉和其他许许多多在被闲置的军官们一样,被重新委任了新的职务。菲尔德中校和莫里茨少校去了预备役军团带兵,而温特斯被安托尼奥要到第三军团见习。
维内塔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运转,所有军官都只是这台机器的零件。没有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至少一个小小的准尉不能。
当漩涡开始转动时,温特斯发现自己只能被水流拖着走。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去调查码头刺杀案,说没用就没用了。也许对于大人物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一回合政治游戏。
他突然开始有些羡慕安德烈无忧无虑的个性:“别想那么多,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也许相比自己,安德烈更适合成为一名军人。
“你在愣着想什么?”安娜在温特斯脸前晃了晃手,打断了温特斯的思绪:“你有听我在说什么吗?”
“当然。”蒙塔涅准尉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把我找出来,就是让我陪你来卫兵凉廊?你没来过卫兵凉廊吗?”
卫兵凉廊算是海蓝城的地标建筑,温特斯从小就经常和朋友到这里玩,或是约定在这里见面。他不明白只不过是来广场逛一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淑女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这些雕像都是…都是…那个的……”安娜羞红了脸,越说越小声,最后几句话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温特斯看了看身边的大理石和青铜雕塑,男性雕像的第一性征在大庭广众下赤裸裸的展示着:“裸的?”
安娜轻轻地“嗯”了一声。
“知道是裸的你还来看?”
前一秒还在害羞的安娜使劲地朝着温特斯小腿踢了一脚。
蒙塔涅准尉敏捷地躲开了:“你怎么这么野蛮?”
安娜生气地说:“我现在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的。”
“您真不会以为您穿了这身,别人就认不出你是女人吧?”温特斯反问。
“反正你现在不要把我当成女人。”
温特斯轻轻一鞠躬:“纳瓦雷先生,请您留在这里慢慢欣赏。我还要事情,先走一步。”
“不要走。”安娜紧忙拉住了温特斯的袖子:“你怎么能把一个女……反正这里不安全……说好了我给你画你给我当侍卫,你要赖账吗?”
“这里是议会广场。”温特斯被逗笑了:“这里大概是整个维内塔治安最好的地方,有什么不安全的?”
安娜松开了手,坐到了雕像底座的石台上,小声说:“你不会懂的,你是男人,你在哪里都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