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莎把伊丽莎白领到了会客厅,让伊丽莎白正坐在沙发中央,她和安托尼奥分别坐在两边。
珂莎握着伊丽莎白的双手,认真地和女儿解释:“战争是解决纠纷最暴力的手段,是两伙人相互杀戮,直到有一方屈服。因此才有了军人,军人去打仗,其他人就不必流血。你的爸爸和哥哥是军人,所以即便他们再舍不得你,也不得不离开这个家去打仗。你明白了吗?他们离开家不是因为不爱你。”
伊丽莎白红着眼眶问道:“打仗危险吗?会……再也不回来吗?”
“不会的。”安托尼奥赶忙宽慰女儿:“打仗也没有那么危险,有首歌还这样唱,‘要是每一发子弹都能打到人,国王找谁给他当兵呢’……”
珂莎却瞪了安托尼奥一眼,严肃地对伊丽莎白说:“战争会死人,会有许多人家的儿子回不来。你的爸爸和哥哥也可能不会再回来。我们祈祷他们的平安,但如果他们不能回来,你也要能够坚强的面对。”
听到母亲的话,想到可怕的情形,伊丽莎白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还是小孩子,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
“她已经十六岁了,她必须要学着接受这一切。只有这样,如果真的失去了你们,她才不会像我姐姐那样精神崩溃!”
眼看两个人要因为子女教育方针开始吵架时,温特斯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温特斯回家,伊丽莎白跑过去抱住哥哥嚎啕大哭:“温特斯,我不想让你去打仗!我不想你再也回不来!你不要去……”
温特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地抱着艾拉。只好一面轻轻拍着艾拉的后背,一面用眼神询问两位家长“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刚强坚毅的珂莎这时却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安托尼奥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把妻子搂在了怀里,和温特斯面面相觑。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的索菲亚从楼上走了下来。
是的没错,索菲亚现在就寄住温特斯家。第三军团的驻地里现在满满都是士兵,一位女士继续留在军营里显然不合适。
索菲亚的身份也已经被证实。信使一路换马不换人,赶到联省抄录下了寄放在教堂中的原始文件。与索菲亚携带的文件两相验证无误。
执政委员会和索菲亚达成了交易。作为笔记的交换,德贝拉执政官会尽快通过提案为安托万-洛朗平反,而索菲亚需要暂时留在维内塔等待参加听证会。
原本索菲亚想去女子修道院住,但伊丽莎白极力邀请索菲亚来自己家。
虽然安托尼奥和温特斯坚决反对,但伊丽莎白却说服了这个家的真正主人——珂莎。
珂莎同意索菲亚借住的理由很简单:两家人其实是亲戚。
珂莎的爷爷的姐姐嫁到了索菲亚父亲的家族,这位珂莎的姑奶奶是安托万洛朗的奶奶,索菲亚的曾奶奶。
也就是说,温特斯和伊丽莎白还得叫索菲亚一声“表姐”。
因为“两山夹地“的天然地理阻隔,塞纳斯海湾地区贵族阶级通常不和外部通婚,内部通婚则非常频繁。
两个姓氏中带着de或是的联盟人坐在酒馆里闲聊,聊着聊着就能找到彼此间的亲戚关系。
温特斯的外祖父作为幼子,没有继承爵位和封地的资格,转而经商,最后在海蓝定居。
不过也因祸得福,躲过了主权战争期间联省共和国对于旧贵族阶级的清洗。
那场血腥清算之后,联省人彻底摆脱旧贵族阶级的桎梏。
而温特斯外祖父出身的家族以及很多家族被彻底抹除,索菲亚大概是珂莎和温特斯仅存的几名“血亲”之一,虽然这血缘关系已经淡到只有十六分之一。
索菲亚冷着脸走到了温特斯身边,哪怕是同处一个屋檐下,她也没给过温特斯好脸色。
当然,温特斯与索菲亚也亲近不起来。
除去安托万-洛朗孤女这层身份,温特斯对索菲亚没有任何好感,面对这个女人时仍旧会下意识绷紧神经。
所以两人的相处很别扭,准确来说是根本不相处。
索菲亚只和伊丽莎白以及珂莎交流,温特斯和她都尽可能回避彼此。
温特斯尴尬地对索菲亚点点头。索菲亚瞪了他一眼,把伊丽莎白接到了怀里,扶着这个泣不成声的小姑娘回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