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你认识?”凯奇态度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紧紧握着海军弯刀。
“也不能算认识……这人原本是海盗船长,想打劫我们的船,最后被我们抓了回来。至于又如何上了你们海军的船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尽快出击,执政官准许了我们征用所有重刑犯。”凯奇把海军弯刀插回了刀鞘:“这人运气不错,当海盗是死罪,上船划桨总比上绞架强吧?”
好运戈尔德已经不再有过去纵横内海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牙被雷顿敲下一半,腮帮上的肉都凹了进去,嘴唇裂出了一条条血沟。肩膀和胳膊只剩下了骨头,整个人看起来都被熬干了。
温特斯有些可怜他,和凯奇说:“给他弄点水喝吧。”
凯奇看了戈尔德一眼,冲着在高台上看热闹的水手们吹了声口哨,一个水囊从上面抛了下来。
正在失声痛哭的后者看到水囊,顾不上再为自己伤感。他猛扑出去抓回水囊护在胸口,然后擦了一把眼泪,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仰头猛灌。
温特斯没再多说什么,和凯奇转身离开。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在温特斯看来戈尔德沦落到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他在成为海盗时就应该有上绞架的觉悟。他对自己也是一样,当他换上黑衣把簧轮枪插进枪套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因为这件事上绞架,那自己绝不叫一声屈。
他不会同情戈尔德,但他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他更不会因为给了戈尔德一袋水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圣人。
原本温特斯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船艉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这里的突发情况。
甲板中间的高台上,几名身着海军军官制服的人从船艉楼走了过来,水兵们纷纷为这几人让开道路。
为首的人穿着宽松剪裁的海军军服,深蓝色外套,白色衬衣和马裤。领边、袖口和对襟都有金花边装饰。在脏兮兮的船上,这名军官干净到令人过目难忘。
哪怕是再眼拙的人,现在也能看出是船长来了。
和陆军军官不同,海军军官们不穿军靴,但斯派尔船长走起路来却依然会发出了“咚咚”的响声。
几名三角帽上没有镶边的军官跟在他后面,温特斯推测这些人应该是金狮号上的副官,因为海军见习军官凯奇从来都没戴过三角帽。
见到斯派尔船长走近,凯奇立刻站直敬了个军礼,而温特斯只是颔首示意。
“巴斯提尔先生,请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斯派尔的声音略微沙哑,但当他开口时,整个金狮号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长官。有一名桨手拦住了这位陆军的先生。”
斯派尔船长从戈尔德手上的水囊收回了目光,对于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了然于胸。
金狮号的船长指着戈尔德吩咐道:“第十三次钟声响起的时候给他十鞭子。德朗先生,请你来执行。”
“是,长官。”
凯奇微微摇头,用目光示意温特斯千万不要求情。
处理完这个插曲,斯派尔直接转身离开。那名副官带着几个水手跳了下来,打开铁锁,架走了戈尔德。
等斯派尔船长走远之后,凯奇才开口对温特斯说:“只给他十鞭已经是看顾了你的面子,如果是别的桨手,砍掉一只胳膊都算轻罚。”
“这……我没想替他求情。”温特斯发现自己被误会了,哭笑不得地说:“我一个小小的陆军准尉怎么可能狂妄到去管船上的事情。再说我和那人也没交情,倒是有仇。”
凯奇轻笑了一声:“那算他走运,捡回来条胳膊。”
把海图送到斯派尔船长手里后,凯奇和温特斯就离开了金狮号。
走之前,温特斯特意仔细观察了一遍金狮号的船艉楼。金狮号并没有在船楼里专门为军官划出单独的舱室,斯派尔的“单间”就只是在船艉用薄木板临时隔出来的一小块空间。
几根铁钩拧在柱子上,看起来像是挂吊床的地方。几根木棍支起一块板子,板子上用算尺和墨水瓶压着地图,这就是船长的书桌。没有椅子,只有一个倒扣过来的小木桶。
而书桌旁边就是一尊大炮,斯派尔就住在金狮号的尾炮边上。看来只有不接敌的时候这里才是船长的房间,一旦遇到敌人这里就要变成炮位。
“堂堂船长就住在那么简陋的地方吗?看起来还没我们的住得好。”坐上小船返回光荣号的时候,温特斯忍不住开口问凯奇。
凯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