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惨叫都做不到。
“杀!!!”见无法蒙混过关,其他几个生面孔也干脆撕破伪装,拔出武器砍向周围的狼屯人。
突如其来的杀戮、鲜血和死亡,剧变令大多数车夫和杜萨克都措手不及。
喊杀声如同进攻的号角,滂沱河两岸的林地里更多的身影正在快速靠近徒涉场。
“他们是土匪!”谢尔盖大骂那些还愣在原地的狼屯人:“草!去拿武器!杜萨克!上马!”
皮埃尔刚想迈步,可小腹剧烈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跑出几米外的谢尔盖又折返回来,夹着小米切尔朝岸上拴马的地方跑去。
“上马!上马!”老谢尔盖边跑边喊,河道里的杜萨克纷纷朝着他们的战马狂奔。
几个车夫拼命抽打着挽马,想要硬闯过徒涉场。还有车夫慌乱中想要掉头,却动弹不得。
徒涉场内此时一片混乱,只有少数车夫和雇工跳上大车翻找武器,其他人都在逃跑。
弓弦震动声从河岸两侧的树丛传来,伴随着“咻咻”的破空锐响,箭矢在水面上空乱飞。
“弓箭手!”有人惨叫。
“林子里有弩手!”有人大喊。
一名车夫刚从车座下找出长弓,还没等给弓上弦他就被一根短粗的弩矢贯穿脖颈。这位勇敢的狼镇人捂着脖子从大车上栽进齐膝深的河水里。
谢尔盖指着河道两岸吼道:“又有贼过来了!”
皮埃尔看到手持兵器、衣裳破烂的匪徒从灌木中钻出,一时间竟数不清有多少人。
一些土匪朝着大车跑去,去抢车上从热沃丹买回来的各种好货。还有一些土匪去抢杜萨克拴在岸边战马——战马更值钱。
另有土匪专门追赶、抓捕穿着好料自衣服的骑马人。那些人是庄园主,不仅身携巨款,还可以绑票索要赎金。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遭遇突袭也难以组织有效反击,更何况狼镇车队大部分人只是佃农。
混战中双方的指挥结构都已经失能。
但土匪目的明确,他们要钱、要货、谁反抗就杀谁,他们主观能动性更强。
而狼镇人却是一盘散沙,人人各自为战、各有打算,只有少数勇敢之人试图还击。
但当大多数人都在逃跑时,勇敢者反成最显眼的目标,往往被匪徒合力杀害。
许多匪徒的注意力被谢尔盖的战马赤阳红所吸引,几个拿着长矛的暴徒已经跑到了赤阳红边上。
情急之下谢尔盖松开皮埃尔,咆哮着扑向长矛暴徒。
“啊!”落在后面的土匪反应不及,被老杜萨克狠狠一刀斫在肩膀上。
谢尔盖一脚踹开半个肩膀几乎被砍掉的暴徒,根本不看这必死无疑的家伙第二眼,抡起马刀又杀向另外几名土匪。
即便从小听打仗故事长大,皮埃尔也没想到年过半百的老叔叔如此凶悍。
他咬牙忍痛拣起暴徒掉在地上的长矛,也冲了上去。
听到同伴惨叫的土匪回头看见老杜萨克,挺矛朝着老头刺来。
谢尔盖看准时机用左手一抓,矛杆被他死死攥住。他顺势朝身后拖拽,将敌人一刀砍死。
但双拳难敌四手,当谢尔盖抓矛杆砍杀一人时,另有一名土匪手持长矛怪叫着捅向老杜萨克。
眼看匪徒就要得手,却被跟上来的皮埃尔正搠在腰窝。他跌倒在地,老杜萨克反身一次势大力沉的劈砍,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剩下两个强盗被杀神般的老杜萨克吓得手脚发麻,二人扔掉武器落荒而逃。
谢尔盖赶紧把皮埃尔扶上赤阳红:“走!上后面去!去找你爹!”
“我不走!”皮埃尔大喊。
老杜萨克也不废话:“不走?不走就留下杀敌。跟我沿着河岸去杀那些弓弩手!”
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匪徒一侧,形势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
岸上的弓弩手肆无忌惮地朝着狼镇人射击,徒涉场里的匪徒在追赶车夫,杜萨克们各自为战,夺回马匹的杜萨克朝着车队前方和后方逃窜。
有庄园主慌不择路往林地跑去,殊不知正落入土匪的陷阱。沿着道路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往森林里逃就是自投罗网。
到了这种程度,任何还想抵抗的人心中都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车把式连滚带爬上到河岸,朝着狼镇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跑。
身后追赶的匪徒恶狠狠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