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追了上去。
可他哪里还追得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孩消失在窝棚街的暗巷中。
无能狂怒的皮埃尔仰天咆哮,引得路人和街边商贩纷纷侧目。
“怎么了这是?”瓦希卡腰带都没来得系,提着裤子就从一间窝棚里跑了出来。
“赶紧跟我回营!”终于找到人的皮埃尔顾不上生气,抓着瓦夏胳膊急促地说:“来了个大官!少尉让大家集合。”
瓦希卡也慌了神:“什么?草!我腰带呢?”
“托曼、锅圈儿他们几个呢?”
“嗨!他们没和我在一块!”瓦希卡一拍大腿:“我跟你去找。”
“走!”皮埃尔抬腿就要走,却被十夫长拉住。
“皮埃尔,你带钱了吗?”瓦希卡扭捏地问:“我那边还没付钱呢。”
皮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伸向腰带。
摸索了两下,他陡然变色:“我的钱包!天杀的小王八蛋!又把我钱包偷走了!”
应该挂着钱包的腰带下面,现在空空如也。
栓着钱包的皮绳,已被利刃割断。
……
瓦希卡和皮埃尔在窝棚街找到其他三人后,便匆匆忙忙赶回营区。
但还是晚了,杰士卡中校早就带着三个少尉从总部返回,三支百人队在空地站成整齐的队列。
偷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瓦希卡几人只好硬着头皮靠近。
“每人十鞭。”独眼龙中校冷冷地下了判决,也不问他们去了哪里:“入列。”
五个杜萨克松了口气,赶紧回到队列中。
说实话,与其站到大庭广众之下受辱,几人倒是宁愿痛痛快快被抽几鞭子,那样更舒坦。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民兵赶回来,杰士卡中校一视同仁,一律十鞭。
三支百人队用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集结完毕,中校也领着众人在小校场上站了两个半小时。
全员到齐,接下来应该是新任指挥官的训话,但杨·杰士卡把这些都省了。
“太阳落山前行刑。”中校用他的独眼看向手下三名百夫长:“你们三个行刑,自己抽自己的兵。如果有十夫长,加五鞭,换掉。”
随后,他便解散了三支百人队。
可即便收到解散命令,队伍仍然站在原地,没一个人动弹。大家总觉得少了哪个环节,不知道该不该走。
民兵们觉得莫名其妙,但对于新来的上司的作风,三名少尉已经有些见怪不怪。
……
要知道,独眼中校和他们三人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你们三个怎么沦落到指挥民兵了?”
“什么意思?明知故问?”听到这句话,温特斯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下马威?挑衅?想故意激怒我们?”
维内塔籍少尉在帕拉图的尴尬处境,凡是“正统派”军官都有所了解。
[注:“正统派”指陆军军官学院出身的军官,又称学院派或科班派。区别于临时候补军官训练班和火线提拔出身的陆军军官,后两者很难晋升到校官
无论如何还有一份校友的情谊在,所以帕拉图陆军虽然原则上决不妥协,但大部分前辈对于温特斯这些人还是颇有照顾。
平心而论,新垦地驻镇官其实是很舒适惬意的职位。权力大,受制少,在地方上就像贵族领主一样。
非科班派军官能有个驻镇官的位置养老就堪称厚待,没让维内塔人像梅森中尉那样去铲马粪已经留了情面。
在辽阔的奔马之国,温特斯遇到的前辈都是拍着他肩膀,善意地安慰道:“忍一忍,坚持一下,等事情解决你们就能回家了。”
“你们怎么沦落到指挥民兵了?”
被人拿这种话当面质问,毫不客气往脸上打,这还是头一遭。
三名少尉目光交流,谁也没答话。
也用不着说话,看到安德烈翕动的鼻翼和抽搐的脸颊,温特斯就明白安德烈已是火冒三丈,距离原地爆炸也只差一步。
温特斯不着痕迹地撞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
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这他妈不是废话,难不成还要怪我们能力不行?”算是又塞回安德烈的喉咙。
可是这个时候,中校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说话?你们几个好歹也是陆院出身,怎么沦落要和杂院军官抢饭碗?”
[注:杂院军官,与陆院军官对应,代指不是陆军军官学院毕业生的职业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