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希卡还能忍住不出声。
第四鞭,瓦希卡开始发出非人的惨叫。
第七鞭开始,惨叫也逐渐微弱,校场上最后只能听见鞭梢抽打后背的声音。
十五鞭之后,血肉模糊、失去意识的瓦希卡被夏尔和海因里希架出校场。
“这就是军法!不管你是民兵还是战兵!”温特斯紧握鞭杆,对着校场怒吼:“私自离营,鞭刑!偷盗、怯战,绞死!叛逃,亲族连坐!”
队列中鸦雀无声。
“下一个!”
又一个私自离营的民兵被绑上刑架,令人胆寒的鞭打声再一次响起。
而杰士卡中校甚至没有到场,历经十二年的海外派遣,他有太多人要见。
蒙塔涅少尉使劲抡着刑鞭时,中校正在和同学、好友杯酒言欢。
……
……
鞭刑后第二日。
阳光大好,天气微凉。
双桥大营外的操场上,不时有火枪齐射的声音响起。
火星四射,烟雾弥漫。
温特斯大声命令:“收起支架!”
刚才开火的火枪手赶紧把木叉架从地上拔出。叉架是一根两头削尖的木棍,其中一端有铁钩,用于架住枪杆。
“枪上肩!”
听到命令,火枪手们慌忙竖着收枪上肩。
有民兵收枪时不小心横着指到旁边的人,身后监督的军士冲过去就是狠狠一棍。
“永远不准把枪指向其他人!除了敌人!”温特斯瞥到那边的动静,大喝道:“在检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枪膛里那颗铅子到底打没打出去!
民兵们举着火枪,动也不敢动。
“放下枪!检查枪膛!”温特斯继续下令。
火枪手们把枪托放到地上,抽出通条,小心翼翼地朝枪管里捅。
“长官!”有民兵哭丧着脸汇报:“我的通条没插到地方,好像哑火了。”
哑火对于火枪而言是常见情况,枪管外的药池明明火星四溅,但枪管内的发射药却没被点燃。
总有火枪手太过紧张,以至于察觉不到哑火。他们便会在第一颗铅弹上方塞进新的火药和铅弹。
有人曾在维克斯堡战场上的捡到一杆火枪,枪膛里塞了七枚没有打出的铅弹。
重复装填,轻则继续哑火,重则直接炸膛。
所以火枪手的通条上都有个记号,如果通条插进枪膛最深处时记号在枪口,那就证明就证明铅子已经打出去。
如果记号离枪口还有一指宽的距离,那火枪手就有麻烦了。
温特斯走到那名哭丧着脸的民兵身旁,接过火枪:“哑火别慌,看我怎么做。”
他往药池里倒入火药,扣上池盖,给火枪重新挂上火绳——药池燃烧时的冲击力会把火绳崩飞甚至吹熄,这也是使用火绳枪的麻烦之处。
随后,他再次扳开池盖,扣下发射杆。暗红的火绳尖点燃药池,瞬间被气浪从绳夹上吹飞。
这次枪膛内的发射药被顺利点燃,远处的土堆上激起一小团烟尘。
“行了。”温特斯把火枪扔还给民兵,大声下达新的命令:“清理枪膛!”
火枪手们纷纷掏出块破布,卷在通条通条上开始擦拭枪管。
实战中不需要每次开火都擦枪管,但现在是训练,当然得做全套。
看着手忙脚乱的民兵们,温特斯暗暗叹了口气。
在六年前修订的步兵操典中,火绳枪射击流程有二十五步,又被仔细分解为四十二个动作。
完整的射击流程远比“装弹、开火”复杂。
而眼前这批民兵此生背过的最长一段话……大概是主祷文。
仅是不让他们把自己点着,就已经让蒙塔涅少尉伤透脑筋。
但这并不能怪他们,两个月前他们还只是勤恳的农夫,两天之前其中许多人甚至连火枪都没摸过。
他们本就不是志愿兵,他们只是被抽签选中的倒霉蛋罢了。
温特斯摆了摆手:“下一组!”
又一批民兵扛着火枪走上到前面,成排的木制小瓶挂在他们胸前,里面装着提前称好重量的火药。
谢天谢地,还好三十年前内德元帅提出了“额定装药”的概念,并发明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弹药瓶。
否则光是教民兵每次装弹倒多少火药,就能把蒙塔涅少尉给气死。
“想来老元帅当年也是被逼到没办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