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活。
可当下在大营背后,正有一座浮桥通向冥河对岸。
过河、毁桥,所有人都安全。
生路就摆在眼前,没有人会不动心。
“要不然……”安德烈咬了咬牙,说:“干脆过河。”
“绝对不行!”科林中尉断然拒绝,厉声道:“哪个敢动浮桥,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虽然相处短暂,但科林·维克托的严谨仔细令温特斯印象深刻。
沿途其他营地收缴宿营费后,便对商贩寄宿不管不问。唯独科林中尉驻守的河西军营铁面无私,严禁任何外人入营。
然而沉默寡言的科林中尉,此刻激动到面红耳赤。
[注:帕拉图的姓名,姓在前,名在后。帕拉图人称为光荣传统,实际上是赫德遗风
中尉言辞激烈,安德烈也来了火气:“浮桥这样重要,那为什么只留你的百人队驻守?留一个大队还用得着我们拼命?”
科林一时哑火,半晌才开口:“原本是有一个大队。”
“人呢?”
“诸部大帐早就退到西边两百公里之外!谁能想到赫德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安德烈抡眉竖目,恨声问:“你们‘觉得’赫德人不会出现,就把大队调走?”
科林委屈地大喊:“上头急着用兵,我只是个百夫长,我有什么办法?调兵时我就坚决反对,可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赫德人还没攻过来,眼看守军要先内讧。
“够啦!闭嘴!”杰士卡中校一声暴喝。
安德烈和科林立刻噤声,坐回马扎,怒目而视。
杰士卡叹了口气,指着科林中尉说:“别人都在前面抢功,他在后边守桥。他自己都混成这副模样,命令压下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科林先是一愣,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安德烈脸上发灰,似乎联想起维内塔众人的处境,怒气也消散了。
“桥头堡,还是要守。”杰士卡定下基调:“守到守不住为止。”
碰头会一时安静。
“共和国待我不算好,海外服役十二年,我没有一天不带怨气。”中校咂着嘴,态度一如既往冷淡:“可没有她,我家还在给马扎儿老爷当农奴。没有她,我不是在打家劫舍,就是已经被绞死。所以这桥要守,守到不能守为止。”
科林中尉站起来,郑重地向中校敬了个礼。
“至于你们几个。”杰士卡用独眼看向温特斯几人:“帕拉图同你们只有怨,没有恩。按说你们不欠什么,但阴差阳错到我手下……”
中校起身,朝三个少尉深深鞠了一躬:“是我对不起你们。”
少尉们哪敢受这礼,紧忙离开马扎。
“你们只需坚守至我阵亡。”杰士卡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神情严肃:“我死后,你们直接回帕拉图。这封信能证明你们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服从我的命令撤退。”
温特斯和安德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巴德沉默地接过信笺,向中校敬礼。
交代完后事,中校开始重新布置防御。
科林中尉的常备军百人队被调到西墙,负责防守最关键的位置。
巴德负责重整大车,其他人负责掩护科林的侧翼,其他三面营墙只留哨兵。
“蒙塔涅少尉。”杰士卡最后点了温特斯的名。
“是。”
“你负责在桥上布置火药桶,事不可为时就炸毁它。”中校冷冷道:“总之不能让赫德骑兵过桥。”
“是。”
“先生们,尽你们的职责,胜败犹未可知。”杰士卡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万一援兵来了呢?”
板房门被撞开,一路狂奔的夏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援兵,援兵来了!”
……
……
河西大营热闹非凡,人在后面追,猪在前面跑,帐篷一顶接一顶被撞翻。
散养的阉猪膘肥体壮,两个成年人都按不住。尤其还是饥肠辘辘的阉猪……上百头。
看着满营乱拱的肥猪,杰士卡中校鼻子都气歪了。
“援兵?”杰士卡中校少见失态,揪着夏尔怒吼:“这就是援兵?”
“确实是从东边来的援兵。”夏尔冤枉地说:“可我哪知道他们赶这么多猪过来?”
一个半边脸被暗红色胎记覆盖的男人正带人在军营内外抓猪,后面还有更多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