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去帕拉图劫掠,去吃肥肉。自己啃骨头,把肉让给别人。就凭这等气度,今日若是不把他按死在这土城,以后二十年帕拉图边疆都会不得安宁。”
温特斯听得入神。最开始,这一仗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帕拉图人打赫德人”。
但当他参与的越来越神,他越发现这场战争的深层逻辑远不止“边民同蛮子开片”这样简单。
这是一次“犁庭扫穴”。
温特斯还在胡思乱想,塞克勒准将沉吟着开口道:“蒙塔涅少尉。”
“是”
准将语出惊人:“如果全权由你负责统筹,你多久能拿下边黎?”
温特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塞克勒准将又说了一遍。
“明年。”温特斯回答。
温特斯稍微看出一丝异样:准将已经有点病急乱投医。
在这次攻城战中,温特斯实际指挥的辅兵、民夫已经接近一千两百。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如此多的人负责,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而且温特斯心里很清楚,他能调度上千人是因为辅兵的指挥官是他的维内塔同期,维内塔少尉们同气连枝,大家不反感听他的话。
而民夫天然服从军官的权威,也不需要多操心。
“如果我统筹。”温特斯认真地重复回答:“明年。没人会听我的,只能等赫德人饿死。”
塞克勒准将明白少尉的意思,他解释道:“当然不需要你走到台面上,你可以军团总部来任职。命令以我和阿尔帕德的名义下发,不会让你成为靶子。”
“您何必这样心急呢?”温特斯反问:“即便是让我上,也不过是老三样——掘进、爆破、炮击。今天已经能看到胜利的苗头,只要有耐心,边黎城早晚是帕拉图的。”
“不!”塞克勒目光炯炯,神情严肃:“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
……
当晚,帕拉图军进入堑壕阵地,连夜向前掘进。
次日,帕拉图军再次爆破南棱堡城墙。
这一次工兵使用了新的挖掘方式,不再是直来直去,而是挖出一个折角空洞。虽然更费工事,但密封效果更好。
军中的工兵巧匠也改良了装火药的容器。之前为了便于搬运,是将分桶的火药送入炮眼。火药桶依次起爆,分散了威力。
这次只用一口装满火药的“棺材”,棺材用铁圈箍死,内外涂刷沥青密封。
第二次爆破,爆炸再不是一声闷屁。
南棱堡的一角被直接炸塌,爆炸声甚至惊吓到了大营的战马。泥土、碎木飞上几十米高空,城内城外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南棱堡刚被炸开,帕拉图军新组建的掷弹兵大队便冲入缺口。
按照温特斯的建议,塞克勒从第五、第六军团内拣选高大、强壮、膂力过人的勇敢士兵,配备半身甲、全覆盖头盔、近战武器和铁炸弹,专门用于突破缺口。
铁炸弹虽然沉重,然而对于攻坚战确有奇效。
赫德人拼死反击,帕拉图军三进三退,最后牢牢占据住棱堡的一角。
此时赫德人再想逐退帕拉图人已经不可能,因为双方还在缺口拉锯时,温特斯已经带人将缺口和堑壕阵地间的最后一段打通。
帕拉图军可以源源不断经由堑壕支援缺口。
天色渐暗,筋疲力尽的帕拉图人和赫德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各自偃旗息鼓、舔舐伤口,战斗告一段落。
然而夜深人静时,方圆十几公里内的人、畜、禽又被另一声巨响惊醒。
这次是几乎不受装药量限制的坑道爆破,边黎西卫城的北棱堡整个飞上了天。
城内的赫德人甚至认为是地震,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早有准备的帕拉图军两个步兵大队趁势攻入北棱堡缺口。
从深夜混战至黎明,边黎西卫城被攻克,赫德人纷纷逃进主城避难。
南岸和北岸的帕拉图偏军也趁势渡河,架起云梯攻打东卫城。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温特斯站在哨塔上眺望边黎,帕拉图的四象限旗已经插遍西城。
温特斯身旁的安德烈喜气洋洋。
维内塔少尉们已经听说了——这仗打完就能回家,而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安德烈哈哈大笑,使劲拍着温特斯的肩膀。
“仗还没赢,别急着庆祝。”温特斯也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