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粘住一样闭紧。又敲了十几次,火绳末端的焦炭才终于粘上火星。
平特如获至宝,忙不迭用手拢住绳梢,小心翼翼吹气,微弱的火星一点点变旺,几缕青烟钻出。
旁边的火枪手见平特搞定,连忙来借火。
最前面的赫德骑兵已不到两百米,每一秒距离都在飞速拉近。
帕拉图人已经能听到赫德蛮子的怪叫、呼号,蛮子头上摇晃的红白翎羽清晰可见。
罗伯特大队的五百人小型方阵内肃穆无声,只有一个持长戟的疤脸军士在队列中行走,厉声重复军法:
“临敌四顾者,斩!”
“临敌喧哗者,斩!”
“未得令而发铳者,斩!”
“独进独退者,斩!”
“背有朱痕者,斩!”
罗伯特中校身旁,手持短弓、配朱箭的宪兵军士眼露凶光。
[注:这一条是帕拉图军队沿袭的游牧时代军法,每临战则宪兵军士持短弓押队,配朱砂箭。如有喧哗乱次、畏缩不前、独进独退者,即以朱箭射之。战后查验,背有朱痕者立斩
绿盔缨的传令骑兵冲到方阵旁,大喊:“罗伯特中校!将军命你部寻机向河岸靠拢!”
六个小方阵线形排列,整体阵型非常糟糕。罗伯特方阵位于整条阵线的东端,位置最为凶险。
“我现在怎么动?”罗伯特大怒,吼了回去:“撑过第一波再说!”
赫德骑兵已不到百步,在阵外巡曳的军士也纷纷退入方阵中。
面对数千骑兵全力冲锋时的骇人声势,没有帕拉图人不害怕。
从列兵到军士,再到百夫长、大队长,所有人不受控制的口感舌燥、瞳孔扩张、呼吸加速,连握兵器的手都有些酸软。
突然,一个被魔法增幅的声音响彻荒野:“我在阵中!”
战场上的帕拉图人循声望去,看到了将军的华丽盔缨。
“若我后退一步!”
“斩下我的头颅!”
塞克勒持戟大步迈入方阵。
这一个瞬间,再胆小的懦夫也有无限勇气从心底喷出,帕拉图军的士气达到顶点。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甚至压倒了滚滚蹄声。
“长枪手!”罗伯特中校声嘶力竭大吼:“端枪!”
“万岁!”第一排士兵把长枪抵在地上。
“万岁!”第二排士兵平端长枪。
“万岁!”第三排士兵高举长枪。
三排长枪同时指向前方,枪尖闪着寒芒。
帕拉图方阵、赫德骑兵咆哮着撞在一起。
火枪手平特不是懦夫,但当赫德骑兵冲到他面前时,他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平特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赫德蛮子没撞进来,敌人在最后一刻拉动缰绳,擦着矛尖从阵前掠过。
成百上千的赫德骑兵冲向方阵,真如同滔天巨浪一般。
可却只有几骑不躲不避撞进长矛林中,其他蛮人不是在最后一刻避让,就是战马不受控制地在矛尖前人立而起——即便人不怕死,马也会害怕。
就在平特身旁,一个不怕死的赫德人骑着一匹不怕死的赫德马冲进方阵。
帕拉图人被撞得人仰马翻,直面冲击的长枪兵瞬间虎口挣裂,被战马迎头撞倒,生死不知。
赫德马的胸膛被枪尖贯穿,又接连折断另外两杆长枪后才倒地。
赫德骑手从马鞍上飞了起来,重重跌进方阵中,旁边的帕拉图人纷纷避让。
百夫长罗伊中尉拔剑扑向赫德骑手,踩住对方胸膛,一剑将赫德人结果。
前一个赫德人用命冲开缺口,立刻就有几个凶悍的蛮子紧随其后突入阵中。
“乌喀哈!”蛮子吼着听不懂的赫德语,挥舞弯刀疯狂砍杀。他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每次挥砍都能带走一大块血肉。
“合力杀他!”疤脸军士挺戟冲向蛮子:“都别怕!”
在疤脸军士的带动下,其他长戟手将蛮子围住、拖下马、杀死。
有帕拉图士兵惊慌地回头张望阵内战况,押队宪兵二话不说,一发朱箭射在张望者的后背,给他判下死刑。
罗伊怒不可遏:“临战四顾杀无赦!都给老子看前面!”
很快,十几个冲入阵中的赫德人不是摔断脖子,就是被方阵内的帕拉图人合力围杀。
重伤和阵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