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该责怪他们?”温特斯的扫视着人群,目光所到之处人人避开视线:“当然!谁叫他们拿到钱就忍不住花掉?”
山坡上变得愈发死沉,甚至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但你们须知道!”温特斯大喝:“这正是庄园主想要的结果!他们明知农民辛苦劳作一年,渴望着哪怕片刻的享乐!却故意在热沃丹结清工钱!他们有意地让事情变成这副模样,却责备农民道德低劣!”
“你们难道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你们难道没想过?”温特斯追问,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士兵们:“庄园主想要的,是奴隶世世代代做奴隶,佃农世世代代做佃农。雇工当一辈子雇工,等到他们老了、没力气干活了,就一脚踢开,再雇年轻力壮的。”
所有士兵都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
“你,站起来。”温特斯强硬地把一名前排士兵从地上拉起来:“你来说!你没有土地,为什么不去开荒?”
“荒地荒地是官厅的要买”那名士兵惊慌地四下张望求助:“随便开荒犯法。”
温特斯按下回答的士兵,又拉起另外一名士兵:“为什么不去买?”
“买买不起。”
“为什么买不起?”这次是问第三名士兵。
被问者答不上来。
“说!为什么买不起?”温特斯瞪起眼睛。
被问者还是答不上来。
“为什么?!”温特斯问第三遍:“买不起?!”
“俺们没钱!”被提问的士兵颤抖着回答。
“不止是因为你们没钱。更是因为土地太贵!地价被推得越来越高,就连自耕农也买不起新的土地。只有庄园主,只有他们有钱买地。所以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多,而其他人只能为他们劳动。”
“我不会对你们掩盖我的意图。”温特斯看着这些贫苦出身士兵的双眼:“我起兵造反,就是要砸碎新垦地军团在这片土地上的不公平统治,再在他们的尸体上建立起一个新的共和国。一个让大多数人都能活下去的共和国!这就是我的理念,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
山坡上鸦雀无声。
“你们现在可能还听不懂,但是慢慢会明白的。”温特斯在心底轻叹,他笑了笑,朗声道:“我今天带你们来,不是为给你们讲大道理,更不是为给你们讲废话、空话、粪话!我带你们来,是要让你们明白我要做的是什么!”
他在人群中注入一丝不安的情绪和一丝期待。
“来!”温特斯大喝:“想拥有自己的土地的人,全都给我站起来!”
一千两百名士兵齐齐起身。
“开步!走!”
温特斯跃上马背,走在最前方。队列跟在他身后,沿着道路向着坡顶开进。
当士兵们站在坡顶时,成片的农田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半农田还长着荒草,另一半农田的土壤已被翻起,土地因此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黄绿和深黑。
许多拉着带翼板的重犁的挽马正在田地里艰难迈步,将更多的撂荒农田重新开垦,为越冬作物的种植做准备。
士兵们渴望地看着山坡下的农田没有农民不想要更多的土地。
“愣着干什么?”温特斯骑马在人们面前走过,笑声豪迈又痛快:“你们每个人每个!从给我当兵那一刻起,领受二十公顷!只要我还活着,这些土地就是你们的,谁也抢不走!”
士兵们呆立在原地,因为他们被这个消息砸得头晕,也是因为他们听不懂二十公顷是什么意思。
帕拉图农民更习惯于用旧制计算土地。
二十公顷?好像很多?
“二十公顷!”温特斯用马鞭指着下方的农田:“就是两芒斯!十九个邦尼尔!二十万平方米!”
芒斯,是土地征税单位,它的标准是足够养活一个农民家庭。不是那种三五口的小家庭,而是几代同堂的二十多人的大家族。
在新垦地,拥有半个维尔格特即五公顷土地,足以称为中农。
两个芒斯?所有人都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给士兵的土地,必须比给流民的多!
很功利,但这便是现实。
流民只要干七年活,就能赎买土地当自耕农,那还有谁肯来当兵?
按巴德的规划,每名士兵给十公顷,大概一个芒斯。等他们服役期满,就可以领受这些土地。
而温特斯直接拍板给二十公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