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邵伊惊骇地发现,市区的十二名市政委员,竟有半数参与这场阴谋。
村区的九名委员则无人被带走。
邵伊又是愤怒又是庆幸,他愤怒这样的大事竟没人向他透露一点风声,他也庆幸没人向他透露任何风声。
“我对诸位没有任何奢望。我胜,你们继续过日子。我败,你们照旧给新垦地军团当顺民。”温特斯扶着军刀,他的语速很慢:“就这一点点要求,你们也做不到,是吧?”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风扫过众人,铁匠邵伊突然很冷,冷到他上牙和下牙都在磕磕碰碰。
没人敢猜眼前被称为狼之血的男人能做出什么,一众市政委员终于明白老普里斯金说过的话“他撕破脸皮、大开杀戒,你们就满意了吗?”
“大人。”老普里斯金起身,他仿佛一瞬间变得苍老:“请您严厉处置我的孙儿。但还请您明察,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阴谋。热沃丹将竭力为您供应军资,我也愿捐出全部家产,还请您慈悲。”
温特斯失笑:“你们真以为我看得上你们那点钱?抬上来!”
夏尔带人抬着数个沉重的小0木箱走进议事厅。
“我强迫过你们认购债券,但只是借,不是抢。无非为闹出点动静,演给观众看。”
温特斯将木箱一个接一个踢倒,金币和银币流淌出来:“你们的钱全都在这里,一枚银币也不少。不满意?那好,现在就还给你们。”
温特斯之所以强迫热沃丹的大商人认购债券,一是为制造假象;二是为引蛇出洞;三是为赎买锻炉乡的庄园土地筹措资金。
第三项花得钱远比预计的要少,根本没动用靠债券募集来的钱。
“还请等您取胜之后,再偿付给我们。”老普里斯金的身体愈发佝偻。
老普里斯金没参与孙子的阴谋,也确实不知情。
但是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他的孙子哪来的威望令半数市区委员马首是瞻?
一定是打着他的旗号行事。
老人心里很清楚,眼下能指望的只有血狼的仁慈。
他此刻坐在市政厅议事堂,而不是法庭乃至刑场边上,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仁慈。
“好!既然您这样要求,那我却之不恭”温特斯提起军刀:“从此刻起,热沃丹进入戒严状态。不准进!不准出!市民所需的生活物资,自有驻屯所负责转运。”
“先生们,为我祈求胜利吧。”温特斯玩味地笑道:“若我战败,你们的钱也要跟着我一起死了。”
盖萨上校的部队进军神速,不到两天时间走了五十公里,抵达安雅河东岸。
上校提前派遣辎重军官在沿途各村镇募集物资,所以他的部队可以轻装前进。
抵达安雅河之后,白山郡军队马不停蹄着手架设浮桥。
安雅河是铁峰郡和白山郡的天然分界线,因为她温和慈祥、极少泛滥,所以得名“母亲”。
注:安雅Anya,在帕拉图方言里意为母亲,直译就是母亲河。
沿河两岸大小村镇错落,但在铁峰和白山两郡交界河段,渡河主要还是靠船。
安雅河上原本有一座桥,位于漫云谷。
漫云谷离鸢花堡只有五十公里,离热沃丹却有一百五十公里。
因此温特斯攻占热沃丹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将漫云桥摧毁。
叛军能毁桥,平叛部队就能架桥。
毕竟是平叛,有条件要平,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平。
盖萨上校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浮桥南边的山坡上,这里可以将两岸动向一览无遗。
“看来叛军不打算据河防守。”上校颇为失落地对百夫长们说:“又变得麻烦一些。”
一众百夫长嘿嘿直笑。
哈德森上尉给上校搬来行军椅。
听到这话,他毫不留情地回顶:“您还盼着他据河防守?”
光头上校撑着把手,缓缓坐在椅子上。
“当然。”他伸直腿,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伤疤都在跟着颤抖:“据河防守可以挡住我,但齐柏尔那边就能一拳打死他。”
得知热沃丹失陷,盖萨上校当即派兵去抢漫云桥。
不过他晚了一步,桥已经被毁掉。
于是盖萨上校转而派工兵测量水深、准备浮桥组件、在边界村镇堆积物资。
他准备这场战役的时间甚至早过枫石城下达命令。
“我和齐柏尔是两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