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濒临极限,每走一步都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有战士再也扛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支小部队也跟着停下来。
巴特夏陵快步过去,想要拉起部下。
“百夫长,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走不动了。”对方哭着说:“我真的不行了,您就把我留在这里吧。”
“别说丧气话。”夏陵喘着粗气回答,他拿出水囊递给对方:“少喝一点水。”
坐在地上的战士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地猛灌。
夏陵同样渴得喉咙冒火,但他还能忍:“别喝太多,会出事的。”
战士“嗯嗯”地答应着,把水囊里最后一滴水都挤了出来。
“怎么样,喝了水,还能走吗?”巴特夏陵代理百夫长问。
战士垂下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巴特夏陵拼命回想他的百夫长碰见这种情况会怎样做。
可夏陵难过地发现,他的百夫长的办法他学不来:他的百夫长能面不改色给成百上千人演讲,几句话就能激起所有人的斗志。
但巴特夏陵自认没这个本事,他在百十来人面前讲话小腿都会发抖。
巴特夏陵不是温特斯蒙塔涅,巴特夏陵只能用巴特夏陵的方法。
“老弟,我嘴笨,也不知该说什么”
巴特夏陵舔舐着干枯的嘴唇,艰难将心里的想法变成通顺的话语:“我跟你说说心里话。我也累,我也走不动。但是家里还有三百亩地在等着我,在白山郡抢得钱我还没分到手。要是留在这里不回去那他妈可太亏了,简直亏到外祖母家。”
听到土地、听到钱,战士们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
“你说是不是?”巴特夏陵看向部下们,他是在说给所有人听:“地和钱还没领到,要是死在这,那不等于是白干一年活不去领工钱吗?走罢,再坚持坚持。”
说着,巴特夏陵向坐在地上的战士伸出手。
后者也握着代理百夫长的手。
巴特夏陵使劲一拉,把战士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支只有三十七人的小部队重新上路,大家依旧疲倦,但是步伐却比之前更坚定。
“坚持住,再往前走一段路。”巴特夏陵挥舞着胳膊,努力鼓舞士气:“等和切利尼大人的骑队会合,咱们就有马骑了。”
“百夫长!”有战士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问:“俺不会骑马?咋办?”
碰见有人拆台,巴特夏陵气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给你他妈绑马背上!要不给你拖着走!”
战士们哄笑起来。
“百夫长!”又有战士开口问:“我要是死在这里,蒙塔涅大人会把地发给我老婆孩子吗?”
夏陵百夫长本想直接回答“当然会”。
但他过了脑子之后,决定换一个回答方式。
“老弟。”夏陵对明显年纪比他大不少的士兵笑道:“你要是有老婆孩子,那你更得活着回去。你琢磨琢磨,你要是死在这,你老婆带着孩子改嫁,你孩子管另一个男人叫爸,那人睡你老婆、打你孩子,种得还是你拿命换来的地你他妈亏不亏啊?”
哄笑声猛地爆发,整个山沟都被欢快的气氛所填满。
巴特夏陵终于迈过门槛的时候,他的百夫长也没闲着。
温特斯蒙塔涅身处一件简陋的草房,正在和一个被绑住的男子说话。
他疑惑地给对方喂水:“学长,您怎么敢带着八十人就来追我呢?我又不是孤身一人,我这可是骑队啊!”
温特斯手上的骑兵已被重新分配:
一半分给安德烈,去抄军马场;
另一半由他带领,想办法在白山郡制造一些混乱,吸引敌人注意力,为其他小股部队的撤退拉扯空间。
被结结实实捆住的沃辛顿少尉一边喝水,一边不服气地说:“那是我运气不好,撞到了你。你的部下可就没有你这样幸运了!其他人肯定能追上他们!”
“好!没错!您说得对!”温特斯无可奈何地问:“要再吃点吗?”
“要!”沃辛顿少尉饿得不行。
温特斯又拿出面包,掰成小块喂给学长。
“有没有肉啊?”沃辛顿大嚼着面包:“再给我来口水,这面包也太干了!”
沃辛顿同是步兵科出身,比温特斯高两级。在陆院的时候两人虽不亲近,可也算脸熟。
被学弟抓了,沃辛顿彻底放飞自我,有吃就吃、有喝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