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修,修成硬面固治道。”
老铁匠波尔坦身体不便,只能坐马车。温特斯想要多向顾问请教,于是也坐马车,他还拉上了安德烈和梅森学长。
车厢不算小,但装进三名军官便很拥挤。温特斯和安德烈顶着膝盖,难受极了。
而且热沃丹和锻炉乡之间路况很差,一路颠簸得厉害,倒是唤醒了温特斯的修路执念。
“冬天修路?”梅森下意识地问。
“也就冬闲有时间。”
“人手恐怕不够。”
“一点点来,暂时只修热沃丹到锻炉乡。剩下的路有时间再慢慢修。”温特斯扶着额头:“大事小事千头万绪,乱得像线团。咱们就一项一项来吧。”
“那差不多。”梅森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谁来修?”
梅森看向温特斯,温特斯默默看向窗外;
梅森又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也默默看向窗外。
“炮兵科为什么叫炮兵科?”梅森神情复杂,嘟囔着:“我看就该叫杂兵科!”
“学长,您不妨想想看。”温特斯一本正经地狠拍马屁:“全军从上到下,除了您,还谁有这个能力?”
“就是。”安德烈同样义正词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行啦,少捧杀我。这事我管了。”梅森长叹一声:“但我有个要求。”
“您尽管说。”温特斯正色坐直,毕竟学长很少主动提要求。
“找点铜料来,我不信搜遍铁峰郡凑不出百公斤铜料。”梅森也看向窗外:“铸不成大的,先铸个小的玩玩吧。再不放两炮,手艺又要荒废了。”
温特斯坐着马车去锻炉乡时,热沃丹会计学校的学员们正在上他们的第一堂课。
没有纸笔,学员们每人带着一块浅方盘,盘上撒着细沙,用木棍在细沙上勾勒;
没有教材蒙塔涅夫人还在编写;
没有职业的老师,讲课人是从普里斯金商行请来的最资深的记账员。
也没有专门的场地,所以暂用市政厅的议事堂作为教室。
按照蒙塔涅夫人的安排,第一堂课上既不教算术,也不教读写,而是讲“复式记账法”的逻辑。
“老师”嗓门有点放不开,磕磕绊绊地讲着:“复式记账法其实很简单,左边一栏、右边一栏,一栏记支出、一边记收入”
这位资深记账员已经年过半百,然而直视数十人的双眼授课还是头一遭,难免紧张。
议事堂是双层建筑,一层是市民辩论、议事的场所,二层给旁听者落座。
安娜此刻就坐在议事堂二楼,支着下巴旁听。
她对狼镇、热沃丹和铁峰郡其实没有很深的感情,对于会计学校也是如此。是为了那个人,她才会不辞辛苦、忙前忙后。
但是现在,她的思绪里絮绕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自豪?得意?骄傲?似乎都不是,又好像都是一点。
安娜想不清楚,这令她有些苦恼,更多是迷茫。
不过确实很有意思,由女性开办学校,招收男人来上课,大概在铁峰郡乃至新垦地的历史上都是首开先河虽然是她藏在温特斯身后来着。
“在复式记账法里,每一笔交易会被同时作为收入、支出被记录在两本账册上。每本账册都是其他账册的查账依据,环环相扣复式记账法不是为了方便,而是为了克制人的贪婪。永远不要生出邪念,切记!那是魔鬼在向你低语”
安娜用审视的目光旁听着。
“这位教师不是很称职,需要换一位。”安娜心想:“不应该找最资深的记账员来,应该找声音最洪亮的记账员来。”
安娜重新戴好礼帽,准备离开议事堂。不经意间朝楼下学员座位的一瞥,令她险些惊呼出声。
她看到斯佳丽穿着男人的衣服和裤子,头发也剪得像男人一样短,脸上脏兮兮的,正坐在“教室”角落里听课。
虽然从外表上看斯佳丽就是一名稚气未脱的男孩,但安娜可以确定那个男孩就是斯佳丽米切尔。
安娜一阵晕眩,她知道小米切尔女士胆子很大,但是没想到能大到这等程度。
下课,斯佳丽正想悄悄溜出议事堂。
一位头上裹着黑纱的女子拦在她面前是麦德林太太,米切尔夫人的女仆。
斯佳丽想假装不认识麦德林太太,但是麦德林太太显然认出了她。
于是斯佳丽被当场带走。
麦德林太太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