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喊啊!”巴特·夏陵已经快要急出眼泪:“再不喊,血狼就要死了!一!二!三!”
人们逐渐放开嗓门:“[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一!二!三!”
生硬的呐喊汇成一个声音,直冲云霄:“[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没死!”塔尔台气得哇哇大叫,发狂般抽打着胯下的战马:“老子没死!老子在这!”
营地外围,双眼如鹰隼般的温特斯拔出军刀,刀锋直指格外引人注目的肥硕赫德壮汉:“在那!”
二十二名勇士也不再隐藏行迹,摘下长矛罩布,一跃而起。
“那人就是塔尔台!”温特斯如同进入另一个人格,压抑很久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统统释放,他痛快、肆意、残忍地狂笑着:“诸位!随我来!”
可是还不等温特斯踏出第一步,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不行!”
是夏尔。
“干什么!”温特斯暴怒大喝。
“您不能去!”
“甲也没有!马也没有!您不是百夫长了!我才是!”塔马斯拦在温特斯面前,高举长矛怒吼:“跟我上!”
塔马斯一马当先冲向敌人营地,没有喊杀也没有战吼,二十名勇士无声地跟在塔马斯身后,如同一柄漆黑的匕首直插敌人心脏。
“松手!”
“不!”
温特斯咆哮如雷,猛一发力,夏尔的右肩被硬生生扯得脱臼。
夏尔一声惨叫,左手仍旧死死攥着右腕,没有松手。
也许是被夏尔的惨叫声唤醒,温特斯慢慢变得安静、沉默,呼吸和心跳也逐渐恢复平稳。
夏尔隐约感受到的温特斯狂热情绪的消退,他试探性地收起一点力,但依然在警惕着
“行啦。”温特斯蓦然开口:“松开吧。”
夏尔这才乖乖松手,抱着右臂垂头站着。
温特斯反手掷刀入地,默默给夏尔接上右肩。
“你说。”温特斯望着正在呐喊冲杀的塔马斯,意兴索然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亲自上阵了?”
夏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来想去,他小声回答:“至少这次不行。一连长说的对,咱们泅渡的时候没带盔甲、战马也没带……要是您出什么意外,那……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呵,宫廷法师,难怪。”温特斯突然想起一位老者:“这次就算了。”
夏尔一个劲地点头,心想:“最好以后都算了。”
“把你的矛给我。”温特斯甩了甩手腕。
“您要干嘛?”夏尔警惕地抱住长矛。
温特斯不由分说拿过长矛,他平复呼吸、助跑四步,身体如同流水般顺畅地发力,掷出长矛。
矛尖如流星般划过战场,绳栏边缘一名骑马红翎羽眨眼间被掼落马。
“记上。”温特斯意气风发地宣布:“此战,温特斯·蒙塔涅手刃一敌。”
夏尔深吸一口气,对着沉静的河水欢呼:“温特斯·蒙塔涅!手刃一敌!”
载着援军的木筏触碰到西岸,战士们跳进齐膝深的河水,呐喊着冲向敌营。
……
西岸的搏杀没有持续很久,初时还能见到一些火光,最后火把的亮光也彻底黯淡下去。
但是马蹄声和呐喊声时断时续,一直到天明。
留守东岸的巴特·夏陵焦心地等待着胜败结果。
不仅是巴特·夏陵,上千名牛蹄谷的平民也留在河堤上,久久不肯离去。
许多人在低声祈祷着。
终于,当晨曦微露的时候,有人惊喜高喊:“军鼓!”
“是军鼓声!”
“小军鼓!”
“我也听见了!”
是军鼓!巴特·夏陵难掩激动之情,一路奔向河岸边,站在河水里,忘我地欢呼。
牛蹄谷的平民们也跑到河岸边,挥舞着帽子和手绢,发自内心地欢呼着。
大角河西岸,温特斯催促鼓手:“进行曲!使劲敲!再大点声!”
塔尔台部已被击溃,部众四散而逃,敌酋塔尔台本人更是被塔马斯生擒。
“可惜了。”塔马斯左臂、左腿负伤,脸色有些惨白:“马跑了不少,只收拢到两百多匹。”
“方圆几十公里的草甸都被烧得干干净净,让巴特·夏陵弄点麦苗、清水,再弄几匹发情的母马。不到天黑,跑掉的马就能全都再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