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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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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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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仿佛轻纱随风招展。

轰雷般的爆燃声接二连三传来,夹杂着几缕被活活烧死者的惨叫。

地狱般的景象令指挥部里平民出身的文员面露不忍之色,有的人偏头不去看,有的人捂住耳朵不想听。

温特斯经历过几次火攻,他很清楚被烧死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死者都是死于毒烟——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指挥部刚刚经历一轮扩编,补充进来一批原本隶属巴德的行政人员。

这些能读写、懂算数的文员将温特斯从一部分机械式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至少他不再需要亲笔写每一道命令、每一份备忘录,只需口述即可。

也使得温特斯能把精力集中到更关键的事情上。

巴德望着熊熊燃烧的森林,面露忧色,喃喃自语:“我们把特尔敦人逼上绝路,他们要拼命了。”

温特斯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按照原定作战计划,大火将是总攻的信号,至少应该等到第三道防线乃至第四道防线完全竣工再动手。

到那时即便特尔敦人想要鱼死网破,铁峰郡的部队也可以依托工事、堡垒层层阻滞敌人,直至后者耗尽锐气。

如果有条件,更应该与特尔敦人尽可能拖时间,等到后者人困马乏。

而现在笼子还没扎紧,猛兽却被惊动,等待铁峰郡人的必将是一场血战,甚至可能是功亏一篑。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温特斯紧紧攥着拳头,一枚持盾女神刻像握在他的手心:“特尔敦人的反扑不会有之前预计的强度——我反倒希望我错了。”

“不要考虑错还是没错。”巴德对温特斯说:“为了规避更大的风险,这是一个需要冒的风险。”

温特斯的战马垂下头,喷着响鼻,不停地用前蹄刨地。或许是因为马儿嗅到刺鼻的烟尘,也或许是因为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情绪。

留巴德坐镇指挥部,温特斯带领夏尔和海因里希离开山岗,沿着战线策马奔行。

在原定作战计划中,第三道防线不仅仅是“墙”这样简单。

墙和壕沟是一切防御工事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可以增筑棱堡、箭塔、胸墙。每过一天时间准备,这道防线酒会更坚固一分,温特斯的把握也就更多一分。

“准备好了吗?”温特斯扪心自问,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因为把守各处山谷、狭道、隘口的战士、民兵甚至妇人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眼看着不可一世的赫德蛮人一步步被围困在这尺寸之地,铁峰郡人对于温特斯逐渐生出一种狂热的崇敬。

又因为没几个人亲眼见过温特斯的样貌,所以狂热崇拜的对象转移到了他的赤旗上。

温特斯沿着战线骑行,男男女女见到赤旗穿过夜幕无不激动欢呼,仿佛见到这面旗帜就意味着胜利。

这种情绪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害的——温特斯冷静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他不仅不能压制这种狂热情绪,相反,他必须竭力维持它。

战阵厮杀拼得不仅是兵甲和体力,还有勇气和意志。

如果一支军队坚信己方必胜,就意味着他们能够承受更大的伤亡、忍耐更多的痛苦、坚持到更久的时间,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能够取胜。

温特斯从未学过如何成为一名将帅,老元帅面对千军万马的山呼时是否会生出同他一样的迷茫?他不知道。

闪耀在史书里的名将面对同样的狂热情绪,究竟是坦然接受,乃至顺理成章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

还是会对此感到不安,时刻警醒自己“凡人皆有一死”?

从小到大,温特斯的榜样都是他的养父。他望着安托尼奥·塞尔维亚蒂的背影,在缺乏指引的情况下摸索着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当他真正将将触碰到养父的背影时,他才发现他对于养父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

安托尼奥从来没有迷茫过吗?还是他只是不表露出来呢?温特斯不知道,他从未和养父谈起过这些事情。

他渴望得到安托尼奥的指导,但是两人相隔千里,所以他只能模仿着安托尼奥的样子:

收敛情绪,沉默地接受欢呼和致敬,沉默地回礼,什么都不流露出来。

……

火一直到天亮还未燃尽,特尔敦人在拂晓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全线告急,求援的传令兵像冰雹一样纷至沓来,仿佛每一个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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