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他唤老通译为额赤格[父亲],但二人终究还是主奴关系。
然而此刻在老通译面前,烤火者倒真像是领受父亲教诲的儿子。
与此同时,安格鲁也带着图林赶到温特斯的指挥所。
温特斯的部队在圣克镇集结,指挥部就设在圣克镇的教堂内。
刚一进教堂,图林便着急地汇报:“长官!热沃丹还没有沦陷!”
因为教堂的回声结构,图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空灵,内容更是不亚于福音。
指挥部内的其他人精神为之一振,俯瞰地图的温特斯蓦然抬起头,示意图林仔细说。
热沃丹已经被特尔敦人团团围住,南岸到处都是巡曳的特尔敦哨骑。
城内外的消息传递被完全截断,绕经北岸的信使还没回来,图林是温特斯麾下第一个突破封锁的斥候。
图林不敢卖关子邀功,他环顾众人,一五一十地高声讲起来:“蛮子巡逻的人马多,属下没能进城,只是在西面的山坡远远看了一眼。但是我敢保证,城墙上插着的还是咱们的蓝军旗,绝不是蛮子的马尾旗!”
指挥所的文员有不少是热沃丹市民,他们的家人都在城内。
听到此处,文员们忍不住放声欢呼,几日来沉积的阴霾一扫而空。
声浪向着教堂外面扩散,将“热沃丹仍在坚守”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正在小镇四周修筑壁垒的战士和民夫们扔下工具,也跟着发疯似地大喊大叫,发泄胸中积郁的情绪。
狂热的海洋里,唯有一人还保持着冷静克制。
温特斯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缓缓问图林:“热沃丹的城防是否还完整?”
“完整!”图林想也不想地回答:“城墙都好好的呢。城内也没见起火。我还看到桥上有马车行人走动,好像在搬运东西!”
巴德大步流星走进教堂,一进门便高兴地问:“听说热沃丹安然无恙?学长果然是有本事的!”
“安然无恙。既然学长守住热沃丹,我们的选择也就更多了。”温特斯无意识摩挲着一柄无格小刀,陷入沉思。
巴德见状示意众人仅剩,教堂内重新陷入安静。
温特斯站在祭台下思考,阳光透过教堂墙壁上的马赛克玻璃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照得斑驳。
部下和文员们虔诚地望着这一幕,有的人在心中默默祈祷。
“巴德。”温特斯一字一句地说:“征发铁峰郡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
……
打着绿旗的传令兵奔向四面八方,他们携带着两份命令。
第一份命令,征召中铁峰郡、上铁峰郡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为民兵;凡参战者皆给田一顷,战死者三倍。
第二份命令还在抄录时就已经传遍圣克镇。
它没有正式名称,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恐惧和战栗轻轻念叨它的绰号——割头令。
即铁峰郡上下无分男女、老幼、兵民,凡斩获敌人首级一枚,并有头盔、衣帽为凭证,皆给田一顷。
土地是温特斯的资本,也是温特斯仅有的资本。但是当需要使用它的时候,温特斯绝不吝啬。
……
梅森也收到了温特斯的传信——绕经王桥镇过河的信使终于抵达热沃丹。
“这写的什么东西呀?”梅森拍案长叹,将信笺递给莫里茨:“是维内塔人的特殊拼写方式?”
草草创制的暗号太过简单,难以承载大量信息。
可是被截获的风险不能不考虑,所以温特斯的信是用密语写成。
梅森看不懂。
无精打采的莫里茨中校接过信,瞄了一眼又干脆递了回去:“不是。”
粮食匮乏导致无人酿酒,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莫里茨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此刻他正摆弄着一个小银酒壶,酒壶里是热沃丹最后的一点烈酒。
中校全神贯注地观察酒壶的每一个细节,仿佛仅仅靠着接触就能解渴。
只有梅森知道,中校留着最后的烈酒是上阵用的。
“蒙塔涅保民官还说了什么?”梅森无奈问信使。
“保民官说。”信使回答:“去找A和B。”
……
一般来说在军队内部,A指代的人物是堂·胡安中尉,B代表莫里茨。
堂·胡安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但是梅森知道还有一位A,而且这位A女士此时此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