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敦人的炮位。
火炮的射击间隔越来越长,准头也越来越差,督战的红翎羽很不满意,毫不犹豫用上了鞭子。
“你他妈怎么就不明白!”身穿光面皮袍的小眼睛奴隶反复解释无果,气急败坏地大骂红翎羽:“要是搞炸膛,那就全完啦!”
一介奴隶竟敢对武士如此无礼,恐怕是吃错了什么药。
但是小眼睛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烤火者的。换而言之,他是烤火者的私人财产,没人敢打杀。
红翎羽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他转头看向通译。
小眼睛奴隶一瞪眼,冲通译大吼:“翻译给他听!”
裹着破烂军服的炮手们默不作声,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炮手中除了有三人是归附众,其余都是被俘的帕拉图士兵。
态度比较顺从的、没有逃跑过的俘虏被烤火者挑选出来,单独编为一营,由已经成为的小眼睛奴隶教习炮术,最终有了现在的特尔敦炮队。
小眼睛奴隶过去是第五军团的一名普通炮兵,如今是烤火者宠信的家门奴婢,可谓“一步登天”。
不过,对于自己的新奴隶,烤火者显然也不完全信任,又额外派人监督炮队作战。
站在面前的红翎羽是上一任督战官的次子。
上一任督战官的左腿自膝盖以下被炮弹打断,止不住血,很快就死了。
通译哆哆嗦嗦把小眼睛奴隶的话转述给红翎羽,特意把其中的脏话也翻译了过去。
红翎羽暴跳如雷,也不管别的了,朝着小眼睛奴隶的脸就是狠狠一马鞭,猛地将对方踢倒。
小眼睛奴隶眼冒金星,挣扎着想爬起身,胸口又被重重踏上一只靴子。
红翎羽拔出弯刀,抵住小眼睛奴隶的脖颈,凶狠地说了几句话。
通译飞快地翻译:“大汗让你放炮,你就只管放炮,再敢找由头推脱,劈掉你的脑袋。”
绝望的小眼睛奴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大汗!我要见大汗!汗王!”
红翎羽听懂了最后的词,用弯刀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见不到大汗了!大汗根本不在这里。”
……
与此同时,城墙后的梅森也在检查第三代火炮的情况。
“报废了。”梅森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果断拍板:“送回工坊。”
“还能再用几次。”恶魔昂斯冷静地说:“其他木炮打不远实心弹。”
梅森态度坚决:“不行,拼缝已经开裂,送回工坊重锻。”
恶魔昂斯不再言语,带领部下推走木炮。
特尔敦人的火炮数量远不足以摧毁整座城墙,于是他们对准城墙西面的箭头堡猛轰。
热沃丹的箭头堡是从城墙凸进壕沟的三角形堡垒,一种原始的棱堡结构,可以侧击进入壕沟的敌人。
新式三角堡普遍独立于堡垒主体,即便三角堡沦陷,也能继续依托堡垒主体防守。
但是因为工期紧张,热沃丹的箭头堡与城墙是一个整体。
箭头堡沦陷,城墙也会紧跟着被突破。
从清晨持续至下午的炮击将箭头堡轰得遍体鳞伤,陡峭的墙面已经垮塌成缓坡。
特尔敦人在堑壕内调度,依稀能看到摇晃的翎羽。他们静静围观火炮发威,没有主动攻击城墙。
梅森不介意对方一直这样炮击下去。
特尔敦人似乎是指望火炮可以彻底摧毁箭头堡,但是只要天色一黑,梅森立刻就会出动人手修复城墙。
通过连续不断的,梅森成功迫使特尔敦人的火炮后退至两百米外。距离拉远以后,特尔敦火炮的命中率也随之下降。
哪怕是最缺乏信心的民兵,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本事,而非运气。
跳弹炮击,即实心炮弹触地后连续弹跳,如同用石子在池塘打水漂。
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大部分炮弹最终却能“阴差阳错”飞入蛮子的炮位。
直接瞄准目标射击,即使射击角度、火药装填量、炮弹自重仅有微小差别,炮弹轨迹也会出现严重变形。
从敌人头顶飞过的炮弹造不成任何伤害,落在敌人前方的炮弹可能陷进泥里。
可是当梅森瞄准敌人前方一段距离,并增加装药量以压低炮弹轨迹,事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冬季的土壤坚实,使得小角度触地的炮弹能够被“偏斜”;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炮弹落入敌人前方的一定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