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是啊!我们赢得了活过今晚的权力,其他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
“对了。”梅森突然想起某人:“温特斯在哪?把烂摊子甩给我们,他人呢?哪去了?”
这次轮到巴德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
凌晨时分,盖萨上校回到临时营地,开口就要见温特斯。
他得到同样的答复:“我们也不知道蒙塔涅上尉在哪。”
温特斯在哪,这大概要问烤火者。
……
拂晓,中铁峰郡,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赫德语]大汗,前面是河!”箭筒士气喘吁吁地回报:“[赫德语]好像到河边了。”
烤火者同样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赫德语]狼崽子……那狼崽子还在后面吗?”
大箭筒士侧耳聆听片刻,咽下一口唾沫:“[赫德语]好像没追上来。”
“[赫德语]好,好,暂歇一会。”
四名箭筒士加上烤火者,一共五人藏在河畔的树林歇马。
有箭筒士耐不住口渴,跑到河畔猛喝起来。大箭筒士——也就是侍卫头领则拿头盔舀了些水,奉给烤火者。
威名赫赫的特尔敦大汗,此刻身旁就剩下四个人了。
烤火者啜饮冷水,脸色铁青。
忽然,烤火者猛地回头看向背后的两名箭筒士。目光相交,那两名箭筒士飞快地低下头。
烤火者缓缓转身,不动声色换了位置,使每个箭筒士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直到死亡真正来临之前,没人知道自己究竟是懦夫还是勇士。
至少烤火者原本以为他有勇气与帕拉图冠军当面决一死战。
但是,当烤火者真的看到那面滴血赤旗无可阻挡地靠近,当烤火者真的看到汗帐的宿卫人马俱碎……他害怕了。
恐惧在某个瞬间像雪崩一样降临,烤火者发自内心地害怕,怕得要死。
所以他逃跑了,仓皇逃窜。
虽然战败已是不可避免,但直接导致特尔敦部总崩溃的,毫无疑问是烤火者临阵脱逃。
可汗放任他的旌旗被夺取,部众又怎么可能还有拼死的意志?
然而夺取旌旗并不能使对方收刀入鞘,黑夜也无法阻挡对方的脚步,在噩梦般的亡命奔逃中,烤火者的侍卫一个接一个消失。
直至最后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五人。
可他最终还是甩掉了那头狼,“最后还是我赢了”,烤火者精神胜利般心想。
权力能使任何人看起来不可侵犯、高高在上,从越远的地方看,越是如此。
但当那层光环被剥离,只剩下一个人类的形象的时候,他又会立刻变得弱小而易受伤害。
穷途末路的帝王往往形同最卑微的奴隶,令曾经崇拜他的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所谓英雄气度,与权力并不挂钩。
拥有权势,新入门的奴隶也会来顶礼膜拜、誓死效忠;失去权势,最亲近的箭筒士也变得不可靠起来。
“[赫德语]先在这里歇马。”烤火者间接重申地位:“[赫德语]等到晚上,再顺着河往下游走。过河,就能回特尔敦部。”
四名箭筒士俯首同意。
“[赫德语]你等都是我最亲近的卫士。你等不弃我,我也会重重赏赐你等。”
三名箭筒士称谢,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唯有大箭筒士直截了当地对烤火者说:“[赫德语]大汗,不必如此作态。只要我有一条命在,一定保护你回到草原。”
这话语听起来是在表忠心,可说话方式本事就是对权威的侵犯——烤火者平日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但他现在却被这些东西占据脑海。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回应,河滩远远传来一连串马蹄声。
烤火者几人立刻躲藏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蹄声越来越近,大约有十几骑。
听蹄声像草原的马,但是烤火者几人不敢断定,因为两腿人也大量使用缴获的马匹。
直至来人到近处,看清对方身上穿着的是斜襟的袍子,烤火者几人才松一口气
一名箭筒士轻轻吹了一声唿哨——烤火者没有来得及阻止。
来人停了下来,也吹了一声唿哨回应。
双方确认身份,而且藏也藏不住了。烤火者心一横,走出树林。
“[赫德语]你等是哪家部众?”烤火者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