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的道路只有一条。
皮埃尔的动作是快,但伯尔尼上校的反应也不慢,并且后者的驻地距离钢堡更近。
结果火急火燎赶过来的皮埃尔,最后还是被伯尔尼上校的两个步兵大队堵在路上。
伯尔尼部在圣保罗街的攻势受阻,皮埃尔也不敢轻易出击。
经历过冥河之战的皮埃尔,已经不惮于从最坏的角度思考问题:
黑夜,深谷,尚未展开的部队,无法通行的前路;
如果他贸然暴露,蒙塔人更有可能第一时间掉头消灭出现在己方侧后的、不明身份的骑兵。
直到前方潜伏哨送回消息,确认“长风”出现在战场,皮埃尔才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与正要撤离的刺客们撞了个正着。
皮埃尔带领骑队一路横扫圣约翰街,于是路旁巷口多了几具仆倒的尸体,体型过于显眼的黑脸男人也被生擒。
……
按照事先的部署,驻军已经从圣保罗街和圣约翰街分别入城,沿着玫瑰河快速推进,肃清沿河工坊地区的骚乱。
另有一支轻装部队正在赶赴市政厅、教区行会总部和埃尔因大教堂等要害建筑。
人嘶马鸣中,温特斯与伯尔尼上校快速地交换了情报。
“北面潜入进来多少人?”上校问。
因为温特斯的情报未经二次证实,所以伯尔尼的措辞十分谨慎。
“不清楚。博尔索·达·埃斯特曾经为他们伪造身份提供过便利,按照他的供述,应该不会超过半个百人队。”温特斯神色严肃:“但是他们有人数不详的施法者支援——推测为宫廷法师。”
“宫廷法师?”伯尔尼上校好像被这个称谓所刺痛,他的脸颊紧绷起来:“你确定?”
温特斯从携具里取出一块铁面具:“十有七八。”
伯尔尼上校接过面具,摩挲着面具上面微小的划痕与细密的凹陷,叹息似的重复了一遍:“呵,宫廷法师啊。”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伯尔尼盯住温特斯:“我曾亲眼目睹宫廷法师在围城堑壕里泼洒死亡,暴雨都变成了血雨。难道说,伪帝的御用魔鬼也变钝了?”
温特斯昂然回答:“我也是施法者。”
上校微微摇头:“安托万-洛朗将军训练出的施法者和宫廷法师相比,就像穿尿布的三岁小孩和披坚执锐的成人。”
温特斯也不反驳,只说:“面具总不会是假的。”
“面具不能说明什么。”伯尔尼上校沉思片刻:“不过,坐在皇座上的人已经不是疯子理查。背誓者和疯皇使用御用魔鬼的方式……或许有所不同。”
“宫廷法师行事鬼祟阴险。”温特斯友情提醒:“他们很可能会趁乱刺杀重要人物以加剧混乱——比如您,您就是不错的目标。所以请您今晚最好不要脱离我的视线范围。”
“小子,你也不数数自己长了几根胡子。我用得着你保护?”上校发出一声轻哼,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你今晚抓到几个活口?”
温特斯努嘴示意:“就那一个。”
“把勇士浪费在不光彩的战场,倒是有点像背誓者的作风了。”伯尔尼不屑地点评道:“既然如此,伪帝一定很不希望我们手里有活口。”
“这正是我想提醒您的另一件事。”温特斯略一弯腰:“请务必加强关押人犯地点的守备。”
伯尔尼上校抚摸着下颌的胡须:“我们蒙塔人有一句谚语,要是你攥住了别人的鸡蛋,那么着急的应该是他,不是你。反魔法战术,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