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回来时就有钱了。”
为首的民兵警惕地倒退一步,放平长戟:“下车!”
另外两名拿火枪的民兵觉出情况不对,赶紧解下缠在手腕上的火绳。
“好好好。”车夫投降似的举起手:“下车。”
车夫抬起屁股,借着身体的掩护,从车座机。
簧轮一转,火光一闪,持戟民兵的胸口便多出一个血窟窿。
又一名剑手从蒙布下蹿出,手中迅捷剑从下方绕过长戟的轨迹,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扎进另一名持戟民兵的胸膛。
直到这时,两名配备火绳枪的民兵还没挂好火绳。见黑衣剑手杀气腾腾,两名民兵扔掉火枪,落荒而逃。
剑手也不追赶,一个人搬开了拦路木。
营垒的卫兵已经被枪声惊动,警钟疯狂地鸣响着。
赶车的鹰卫点燃引线,猛一甩缰绳,挽马狂奔起来。离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鹰卫朝着马屁股刺了一剑,翻身跳下马车。
挽马虽然吃痛,但是面对一堵墙,还是本能地想要避让。
就在这时,引线燃烧到了尽头。
挽马的后半身被炸得支离破碎,气浪掀翻了周围的卫兵,营垒大门也被震得颤抖。
营墙上的卫兵还在呼救,一支骑队已经穿过烟尘,杀散营外的卫兵,直抵西侧大门。
很快,又是一次剧烈的爆炸。
这一次,军团驻地的西门就像纸片一样被掀倒。
“榴弹和炸药开路,不要考虑误伤!”鹰尉满脸烟尘,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宁要死的!不要活的!”
……
审讯室外面又传来新一轮骚动,高喊声、马蹄声不绝于耳。
刚刚失去一切希望的阿方索,此刻仿佛又抓到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再挣扎反抗,而是伸着脖子,不加掩饰地倾听着审讯室外的声音。他直勾勾地盯着封死的窗户,像是要穿透木板看到另一侧的景象。
温特斯也不阻止囚犯,他冷冷地问:“还不死心?”
……
攻破西门,前方就是驻地的中央禁卫区。
发起突袭的进攻方不再考虑隐蔽和低调,无所顾忌地使用炸药和榴弹清扫建筑,逐间逐室地寻找使者的身影。
与此同时,仍旧占据着西门塔楼的卫兵不停地射出弹丸和弩矢。远处更有人影晃动,显然更多卫兵正在赶来。
皇帝之手拼凑出来的“部队”很快濒临瓦解,被高额赏金引诱来的一小撮地痞流氓哪里能承受着这种场面,纷纷想要溜走。
压阵的鹰尉当场斩杀一人,喝令其他人去纵火,分散守军兵力。
“大人。”心力憔悴的鹰尉向着身旁的面具人深深弯腰:“如果叛军的伪魔法师暴露,还请您务必全力出手。”
面具人环顾四周,鹰卫们已经陷入巷战,凑数的乌合之众也已经逃进营区不见踪影。
他叹了口气,一拳把鹰尉打昏过去。
……
审讯室外又有马蹄声传来,这次是从远到近。
阿方索聚精会神地听着:来人进了院子,下了马,开门,又一道门,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审讯室的门被完全推开。
一名佩着鹰喙柄马刀的骑兵走了进来,从携具里取出一个包裹,毕恭毕敬地奉给假男爵。
假男爵只是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吩咐:“拿给他看。”
骑兵打开包裹外面沾血的布料,将里面的东西放在阿方索面前。
赫然是第四个纽伦钟——也是最后一个纽伦钟。
阿方索挺着的脊背陡然瘫软,他全部的希望和力量都在看到四个钟的瞬间被抽干。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阿方索颤抖着,绝望地哀求:“我不能背叛陛下!我在北边的家人全都被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杀了我!”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温特斯的声音蕴含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帮我们把你的同伙都杀光,就不会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了。”
温特斯盯着囚犯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利了。
眼睛总是说真话。坚定而无情的眼睛看人时目不转睛,他们或是直盯着你,或是把目光集中在你身后的某一点。那种眼睛死死盯住一个地方,并从中吸取力量。
但是此刻的“卡普芬”先生没有那种眼睛,他惊恐、哀求地看向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想要寻找力量,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