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我做过什么……”温特斯手上的尺子和炭笔停了一下,又继续沙沙作响:“也不能——并且不该让我感到任何慰藉。”
雅科布不再说话,他陪着温特斯·蒙塔涅静静地待了一会。而后者也没有赶他走,只是继续自己的测算。
一个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在帐篷外面响起,塞伯·卡灵顿一脚踢开帐帘、踏入帐篷。
见到帐篷里还有其他人,已经到嘴边的质问被塞伯少校咽了回去。他抱起胳膊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雅科布·格林。
雅科布急忙告退。
碍事的家伙刚刚离开帐篷,塞伯少校的咆哮声立刻响起:“为什么不让我追击?!”
“你的轻骑兵缺乏攻坚能力。”温特斯理性克制地解释:“而且他们太宝贵。他们有撼动大方阵的勇气,但我不想把他们浪费在硬撼大方阵上。”
“你的步兵在哪里?!我不能攻坚?梅森上尉的大炮又在哪里?!”
“火势失控,步兵部队不得不撤退,否则也要被卷进火场。梅森上尉的炮兵已经提前撤离,缺少火炮的支援,与大方阵正面对决会让我们付出高昂的伤亡。”
塞伯少校简直要抓狂,他的怒吼一声大过一声:“高昂伤亡?该乘胜追击的时候,你却担忧伤亡?!你知不知道?一旦让联省佬站稳脚跟,我们会付出比现在更高、更高、更高的伤亡?!”
“我们只能接受今天无法完全歼灭敌人的事实。”
“是你错失了战机!”
两人的声音传到帐篷外面,卫兵都被吓得直缩脖子,文员们更是想方设法躲得远远的,连旁听都不敢。
又是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赤裸上身的安德烈掀开帐帘,低头走进帐篷——是雅科布·格林跑去把他找来的。
一看到塞伯少校正在居高临下向温特斯喷洒唾沫星子,安德烈不怒反喜。
“甭看我,我不是来劝架的。劝架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梅森才会做,我可不管。”
安德烈好整以暇地踱到帐篷另一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特斯的帐篷里只有清水。
他转过身,靠坐着小斗橱,兴致勃勃地说:“况且我一直很好奇,你俩究竟谁的剑术更高明一些。”
塞伯少校轻哼一声,站直了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旧军服。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马刀,冷冷地说:“南岸的火已经到山上去了,行省大道完全可以通行。联省佬的部队就在绿谷外,我的部下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现在出发,还有机会一举全歼他们。再晚一点,那个联省佬就要把那座谷仓加固成龟壳了!”
“我们不会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温特斯停顿片刻,从层层叠叠的不同比例地图的最下方抽出一张地图,递给少校:“巴泽瑙尔的部队已经得到补充,博德上校的兵力处于劣势,我们需要尽快与博德上校会合。”
塞伯接过地图,皱着眉头问:“你能肯定伪政府的另外半个军团已经到了巴泽瑙尔?说不定他们还在船上。”
“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我不能肯定。但是不同来源的情报,目前可以相互验证。”温特斯又递给塞伯一封解密过的信:“这是博德上校最新送来的通报,同样可以验证我们已知的信息。”
塞伯沉默片刻,咬着牙说:“从情感上,我希望你尽快去支援博德上校。但从理智上,我依然认为先歼灭眼前的敌人,再进逼枫石城是更稳妥的策略。”
“我见过枫叶堡,那是一座很坚固的要塞。”温特斯轻轻摇头:“仅凭我们手头的火炮想拿下它,无异于痴人说梦。”
温特斯的理由很充分,但是甜美的战利品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不试一试谁能轻言放弃?
塞伯急切地补充理由:“枫叶堡当然不好打,但是枫石城的防御很孱弱!枫石城才是新垦地行省的精华!财富!人口!资源!什么都有!拿下枫石城,亚当斯积攒的物资、军械就都是我们的!我们可以招兵买马,我们可以重建新垦地军团。”
一旁的安德烈也不住地点头。
温特斯坚决但是不容置疑地反驳:“军队才是我们的一切。如果博德上校的大部队被击溃,那么就算我们暂时得到枫石城,早晚也会再失去。如果我们能击溃萨内尔上校的部队,那么就算我们今天放弃枫石城,早晚也能再拿回来。”
“我担心。”塞伯声音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洪亮,脸色也变得灰暗:“错过这次机会,我们恐怕再也拿不下枫石城和枫叶堡。”
温特斯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