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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已经短兵相接的河谷村分战场和北分战场, 南分战场异常平静。
在无名小河东岸,打着“七先王”军旗的五个步兵大队不去尽可能占领战场宽度,反而摆出一个诡异的双线阵:
两个大队在前,控制河岸;三个大队在后,严阵以待;
三个骑兵中队被合并成一个大纵队,就是位置比步兵还要靠后。马鞍上不见人影,骑手都下了马,正在休息。
“第六军团”的阵型表明他们无意进攻,而他们面前的白山郡部队本就处于守势。
双方的火枪手以河堤为掩体射击,水面硝烟弥漫。但是联军右翼与大议会军左翼都止步于河岸,谁也不主动过河。
当河谷村与北分战场爆发激战的时候,南分战场在僵持中飞速消耗着两军的火药、铅弹和耐心。
博德上校深吸一口气。萨内尔的部署,他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总览全局,敌军右翼以“整编新垦地军团”为主体,配属以三支骑兵中队以及全部的重炮;
敌“第六军团”的五个步兵大队被派往左翼,配属以剩下的三个骑兵中队;
最后,萨内尔将“新垦地派遣军”的四个嫡系步兵大队安置在战场中央——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他留给了自己。
大战场因而可以被划分为南、北、村庄三部分。
北分战场此刻正在激战,胜负未分;
中段的河谷村遍地尸体,即将爆发新一轮争夺;
唯有南分战场仍处在对峙阶段,双方各自占领一侧河岸,无人主动进攻。
然而各分战场绝非互相隔绝的孤岛,博德上校的视线拉回近处:
当“刺猬们”在北边的麦田上碾压彼此时,敌军右翼的一个大队趁机突入北分战场与河谷村的连接地段,企图分割联军的左翼与中军。
河上唯一的桥梁已被守军炸毁并焚烧,给这支敌军部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棕衣士兵不得不趟过河水,徒手攀爬陡峭的河岸,渡河速度被严重拖慢。
其先头登上西岸的两个百人队,大胆的向着河谷村发起了一次冲锋。
但是仓促进攻的他们被后撤至河谷村的雷群郡步兵第二大队击退,在道路上、农舍里丢下了二十几具尸体。
博德上校目睹打退敌人的雷群郡士兵躲在围墙后边,与大道另一侧藏在路堤下方的棕衣士兵互相放枪,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述的悲凉。
换做曾经的帕拉图常备军任意一个大队长——哪怕是最平庸的一个——都不会如此被动地防守。他们必定会抓住敌人攻势受挫的战机,主动出击,把鲁莽冒进的敌人赶下河岸。
“去问佐波尧中尉!”博德上校一把拽起传令兵,用断臂末肢指着村庄外围的行省大道,强压着怒意喝令:“去问他!问他到底在等什么?等敌人到齐?!”
传令兵不敢怠慢,转身从楼梯间里的另一个传令兵身侧挤过,“噔噔噔噔”地奔下塔楼。
“去找洛松上尉!”博德上校又拽起另一个传令兵,用断臂在村西待命的骑兵和北面的敌军之间挥了一下:“如果村外的敌军部队被击退,让他派边江郡的骑兵策应,但是绝不可渡河追击!”
第二个传令兵抬手敬礼,眨眼间也消失在楼梯尽头。
脚下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是烟灰和血污的士兵出现在楼板的开口处:“大人,中尉……中尉请您立刻撤离。”
博德转过头,他的视线在士兵的身上短暂停留,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正在交战的北分战场:“伤员撤走了?”
士兵想了一会才明白上校在问什么,忙不迭回答:“都拉走了,趁着刚才大炮没炸我们,都装车拉走了。”
“让伍兹中尉坚守他的岗位。”博德上校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北面的田野,他冷漠地给出回复:“我也会坚守我的岗位。就这样告诉他,去吧。”
士兵重重点头,一边嘟囔着上校的话,一边跑下楼梯。
博德站在窗边看着士兵离开教堂、奔向河岸,转眼又听见一连串马蹄声从村外传来。
紧接着,“咚咚咚咚”的闷响再次在上校脚下响起。
这次登上钟塔的不是传令兵,而是一名尉官。比起奔走在河谷村和北分战场之间的传令兵,尉官的衣服可谓干净整洁。
尉官喘着粗气抬手敬礼,他焦急地请示:“长官!盖萨上校请求出击。”
博德撑着窗框,注视村庄以南的战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