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被击溃,剩下的四个百人队连同溃兵被他聚集起来,结成了一个大队级的方阵,背靠着道路苦苦支撑。
从道路东侧发起进攻的敌军见到大队规模的方阵,纷纷主动退避,转头追击那些溃逃的小股士兵。
然而没过多久,奥尔辛少尉周围就响起了枪声。
叛军的火枪手隔着烟雾向奥尔辛少尉的方阵放冷枪,而奥尔辛麾下的火枪手却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打一气。
绝望的奥尔辛发疯似地祈祷,祈祷火尽快熄灭、祈祷烟速速散去、祈祷援军赶快到来、祈祷黑夜降临好让他有机会趁乱撤离。
……
绿谷西侧高地,巴特·夏陵正在等待出击命令。
“营长,我还是不明白。”新近被提拔为连长的前军士“九指”小声问:“为啥一营都干起来了,咱们还得搁这干瞅着啊?”
巴特·夏陵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的火光,漫不经心地问:“你跟保民官打过猎吗?”
“没有。”九指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我是保民官大人拿下热沃丹之后,才入的伍。”
“跟保民官打过猎,你就懂了。不过没打过猎也没关系,我一说你就明白。”巴特·夏陵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打猎——我是说围猎,一般要把人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弄出动静,惊吓兽群,把鹿啊、兔子啊都吓出来;另一队则要设下包围圈,负责堵截兽群。”
九指似懂非懂地点头。
巴特·夏陵用树枝一指烟雾缭绕、火光冲天的战场,笑着说:“别看一营打了第一枪,但他们不过是在驱赶野兽。真要吃掉猎物,还得靠我们。”
九指这下听懂了,兴奋地问:“您的意思是——这次咱们是主攻?”
“对。这个战术叫……”巴特·夏陵揉了揉额头,在记忆中找出了答案:“这个叫砧锤战术!不过这一次,砧板是步兵,锤子也是步兵。而且这一次,是一营当砧板……”
巴特·夏陵露出微笑:“我们做铁锤!”
说话的时间,穿着绿色衣服的传令兵疾驰而来,在巴特·夏陵面前勒马,取出一支铁箭:“夏陵营长!保民官命令你出击!”
巴特·夏陵接过铁箭,抚过箭身上熟悉的划痕与凹痕。
“击鼓!”巴特·夏陵踏镫上马,高举铁箭,冲着战场大吼:“出击!”
震天的战鼓声从他身后响起,乐手使出全身力气吹出进军的旋律。
铁峰郡新军的三个步兵营涌出林地和农田,向着躲避到大道西侧的敌人发起全线猛攻。
……
战场南侧,正在全力收拢前方溃散部队的费尔特少校惊恐地发现,比之前的喊杀声更加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战鼓声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
“真他妈是疯子!疯子!”费尔特少校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叛军就不怕把自己的部队也卷进火场吗?疯子!”
可是骂得再凶也没意义,费尔特心里清楚:虽然结成方阵的士兵能够同时应对多个方向的进攻,但背后敌军的出现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费尔特少校竭力放空大脑,冷静思考——位于行军纵队前方的第六、第七、第八已经失去联络;他所在的第九大队还维持着建制,在他之后还有第十大队和枫石城提供的一个大队。
是支援前军?还是继续留在此处收容溃兵?
抑或是……壮士断腕?
奥尔德·费尔特少校作出了决断。
“第九大队,保持阵形向南!与第十大队和枫石城大队的合并方阵!”第九大队方阵内的费尔特少校拔出佩剑,指向来路下令:“卡达尔少尉!让你的人‘慢步’撤退!”
卡达尔少尉一愣:“撤退?”
费尔特少校艰难而坚定地说:“撤退。”
卡达尔少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那前面的部队怎么办?”
“派人命令他们也撤退。如果他们溃散了,就等着他们自己追上来!”费尔特少校冷冷回答:“如果他们能追上来,就把他们重整进方阵里。”
如果前方部队不能追上来怎么办?费尔特少校没说。
卡达尔少尉喉头翻动,他艰难地回答:“是。”
鼓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战鼓,哆嗦着敲起慢拍的鼓点。
第九大队的方阵动了起来,缓慢地向着来时的方向爬行。
费尔特少校跃马出方阵,绕着己方方阵疾驰高呼:“鼓起勇气!回忆你们的训练!就按照你们训练的方式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