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终结新垦地的一切战乱和苦难。”
与此同时,在土岗的另一端,由于“叛军”骑兵撤退重整,克里斯·瓦雷中校所在的方阵暂时脱离战斗。
然而瓦雷中校压根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越来越多原本跑下土岗的溃兵正在叛军的驱赶之下,转身逃向土岗上仅剩的议会军方阵。
叛军轻骑兵追在溃兵身后一路砍杀,叛军重骑兵则早已蓄势待发。
跑在最前边的溃兵连滚带爬,从长矛林下方钻向人墙。一些老兵揪着他们的衣领,把他们拽到身后。
在方阵的保护下,他们陡然安下心来。有些瘫坐在地,大哭大笑;还有些被吓得傻掉,仿佛恶疾发作似的不停抽搐,涎水直流。
“别让他们进来!”瓦雷中校大喊着下令,他箭步走到方阵边缘,从地上拽起一名溃兵,强行塞给后者一根断矛:“给我站起来!拿上武器!不然就滚出去!”
最外圈的长矛手得到中校的命令,晃动长枪喝阻溃兵。可是哪里挡得住呢?只想着尽快逃入安全地带的溃兵仍旧拼命挤过枪林,哪怕被枪刃割得鲜血淋漓也恍若不觉。
瓦雷心一横,夺过身旁士兵手中的火绳枪,跨出人墙,站在枪杆之间扭头下令:“火枪手!冲着所有靠近方阵的人开火!”
说罢,中校略微抬高枪身,斜指半空按下了发射杆。
一簇白烟从枪杆之间喷出,其他能够射击的火枪手也陆续跟随开火。
接连不断的枪声和硝烟把溃兵的势头阻了一下,尚存一丝理性的溃兵纷纷绕向方阵两翼。
就在这时,瓦雷中校看到远处的叛军重骑兵启动了。
瓦雷反身从掌旗兵肩上抢过军旗,大步流星冲到直面敌军冲锋的方阵西南角,跳上正在装填的大炮,猛地把军旗插在炮架上:“坚守阵地!逃跑一样是死!”
不知怎的,他的吼声比人类正常能发出的最大音量还要大,甚至压过了战场的杂音。
克里斯·瓦雷站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背对奔腾而来的敌军骑兵,而直面方阵内部的一张张面孔。
“必须要在此取胜!”也不管士兵能不能听懂,瓦雷中校绝望地呐喊:“否则诸共和国都将被拖入战火!”
……
[河谷村]
伍兹中尉靠在教堂广场外围的一道垒土院墙后面,朝着出现在道路尽头的大议会军射击。
他打完一枪,就把枪一递,再接过另一支装好弹药的枪。在他身旁的农舍里,几名衣服上血迹还没干的伤兵正在手忙脚乱地往枪管里面倒火药、塞铅子。
伍兹的衣服上同样满是大块大块的血污,但那不是他的血,而是埃尔诺的血。
三十二磅重的实心炮弹轻而易举砸塌了临时充当凸堡的羊圈,伍兹被部下从碎石和断木之中扒了出来,埃尔诺则留在了那里。
议会军的炮击对于河岸围墙的损毁并不严重,因为那八门重炮瞄准的也不是伍兹临时改造的那道矮胸墙——它们瞄准的是斜坡本身。
河谷村所在高地与河滩之间的土坡有陡有缓,在先前的加固作业中,盖萨·阿多尼斯上校亲自带人挖掘土坡底部,取泥覆墙的同时,争分夺秒将缓坡变成陡坡、陡坡变成更加难以攀登的陡坡。
但是在重炮的轰击下,他们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从对岸土岗上射来的炮弹直接将最陡峭的河岸轰塌,崩落的泥土碎石形成了数道从河滩直通高地的平缓坡道。
守军的地形优势荡然无存,第三次发起进攻的新垦地派遣军士兵踏着松软的泥土,呐喊着冲上高地,将守军逐出了沿河的胸墙。
这一次,没有骑兵能来支援,因为联军的骑兵全都已经投入战斗。
但吃过一次大亏的新垦地派遣军变得过分谨慎,先登的剑盾手没有贸然进入村庄,仅仅只是占住了沿河的胸墙和农舍。
一俟确认守军被击退,新垦地派遣军的军官便下令留守东岸的火枪兵和预备部队渡河,又命先登部队拓宽炮击造成的缓坡。
一来一去,给了伍兹宝贵的时间重整防线。
他点燃教堂外围的农舍和板棚,用大火继续拖延敌军;他推翻马车、凿塌墙壁封住道路,把家具、干草和战马尸体堆成垛垒,将教堂连同周围的广场变成了临时的堡垒。
村庄熊熊燃烧,烟雾遮天蔽日。伍兹靠着院墙,瞄准土路尽头影影绰绰的敌人,稳稳扣下发射杆。
远处的人影应声扑倒,但是一个倒下去,新的又补上来,仿佛